赵廷甫喘匀了气,才看向两个女人,就见莲二夫人与潘二夫人披头散发脸上带伤,就是潘二老爷脸上也是各种指甲豁口,血呼啦渣看着很是狼狈。再看地上的莲斯,半遮半掩的被人扔地上,脸色灰白死气沉沉,显见已经死去好一阵了。“无关人员都给我出去!”
屋里众人清场之后,赵廷甫将仵作叫了过来:“你看看,莲二公子是什么原因致死的?”
莲二夫人一听他这话,似又想起儿子已死这个事实,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嚎哭不止,听得赵廷甫心烦不已。仵作小心拨开莲斯眼皮看了下瞳孔,又仔细检查了身上各处,见没有外伤,这才起身与赵廷甫等人道:“应是受了惊吓,一时犯了惊厥之症,气血堵塞以至于一口气没提上来,这才没了性命!”
莲二夫人一听这话,手指潘二夫人大骂:“贱人!都是你害了我儿性命,明知他体弱不惊吓,你还那样打他骂他!”
潘二夫人回嘴骂道:“你才是贱人呢,你和你那儿子都是贱人,就没见过哪家公子哥,竟是肖想自家亲妹子,还在外头养一堆赝品!”“难怪要做君子堂那等腌臜生意,原来你这儿子就是个兔儿爷,自己没本事,就想着勾搭旁人家的男人,可真是笑死个人了!”
潘二夫人一点愧疚全无,要不是因为莲斯的君子堂,她儿子潘云飞也不至于跑到那种地方,还害死了潘云翔,害她与大房结仇。人群后的薛故蹙眉,眼里闪过杀意,潘二夫人要如何与莲家掰扯他管不着,可她不该提及秦觅,可真是嫌命长了。莲二夫人见她害死了自己儿子,还要这般出言奚落诋毁,一咕噜爬起来又要去跟她厮打,被赵廷甫的人眼疾手快给拉开了。赵廷甫头都大了,这些女人就不能消停些吗。潘二老爷忍无可忍道:“都给我闭嘴!”
他一声怒喝之后,见两个女人都暂时安静下来,这才转头与赵廷甫道:“赵大人,将这寺院都给好好控制起来!”
“我这两日忙于公务,本就疲累不已,好不容易休息一会,没想到,这一醒来,莲二公子就出现在了我的床上,这事属实蹊跷,还请大人好好查证一番!”
赵廷甫在房里来回查看一番,仔细看过门窗,见无任何破损痕迹,忍不住皱眉问道:“大人在此歇息,都是何人照料?”
潘家小厮便被人叫了过来,小厮惶恐道:“老爷昨日上山之时,与人饮酒不少,因而今日还有些不舒服,方才那阵子说是头疼,小的便去厨房,寻人给老爷熬些粥来吃。”
赵廷甫又问了小厮去厨房之时,身边可有人看见,以及厨房那头管事,确定小厮不曾说谎,便又问起后院看守的小沙弥。“你两个一直看守后院,就不曾见有人进来过?”
两个小厮仔细想了想,最后一致回道:“除去潘家下人小厮,不曾有人来过!”
赵廷甫目光扫过二人,突然厉声喝道:“还不给本官说实话,到底是谁来过此间?”
其中一个小沙弥吓得身子一抖,战战兢兢道:“就....就莲家姑娘来过,说是进院里寻潘家姑娘说话,见潘家姑娘不在就出来了,除此之外,真不曾有人来过了!”
人群中的莲月心本就提着的一颗心,瞬间紧了起来。自从小沙弥将秦觅引到那偏僻院子,又许久都不见动静,她心中就觉得不踏实。没想到,那小沙弥又转头过来告诉她,说是莲斯让她来这边院子,帮他在院里树下取一件东西。她知道这是潘家的院子,当时便不想过来,偏偏迫于莲斯的恐吓,又不得不过来,不想这一来,竟是给人捉住了把柄。如今莲斯已死,那小沙弥也不见了踪影,她竟是连个证明清白的人都没了。潘二夫人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莲月心的影子,指着她便喊:“莲三姑娘,你出来说说,你家二哥哥,是怎的到我家院子里的?”
莲月心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她要怎么说?莲二夫人上前抓住莲月心的手:“心儿,你告诉赵大人,你二哥哥是怎么到了这边院子的?”
“是不是被他们潘家人强行带来的,你说啊,你快说啊!”
她使劲儿摇晃着莲月心的身子,莲月心喉头发紧,面对屋里一众盯着她的人,压根说不出话来。赵廷甫见她如此,沉声道:“三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潘二夫人嗤笑:“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她家二哥哥,自己发浪摸到我家院子里,她这个当妹妹的,还能说自家兄长的不是?”
莲二夫人不理她,双眼死死盯着莲月心:“月心,你说,是不是潘家人逼你二哥的?”
莲月心讷讷:“我....我真不知道!”
薛故从人群中出来:“赵大人,这里是清静之地,本就不是处理案件的地方,何况这些腌臜之人,扰了寺里清静,留在此处只会叫人恶心。”
“既是要问案情之事,还是将一干相关人员带下山去,再慢慢审讯吧!”
赵廷甫也不想在这里处置,昭觉寺可不是寻常地方,这里还有个法灯和尚,他的身份非比寻常。他正想着此事,法灯和尚果然带着寺里几个僧人过来了。“你们这是将我这佛门清静之地,当成你们偷欢耍乐子的地方了么?”
赵廷甫赶忙道歉:“惊扰大师,是我等唐突,下官这就带着他们下山审问!”
他说着便招呼衙役,将几个小沙弥带着,却对潘家人视而不见。莲二夫人便跟着叫了起来:“赵大人,潘家两口子可都是元凶,为何不将他们一并带走?”
潘二夫人骂道:“你儿子本就是个短命鬼,他自己要找死,你还想赖到我们家头上,真当我们潘家怕了你不成?”
莲二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你潘家可了不得,出了个比慕容皇后还要贤良的潘皇后,这一家子男盗女娼便没了忌讳,如今杀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真当这天下都是你们潘家的了?”
法灯不耐烦道:“带走,都给我带走!”
赵廷甫不敢怠慢:“带走,统统带走!”
衙役们顶不住压力,上前将潘家夫妻连带莲月心一并给锁了。莲月心惶恐回头,想要寻莲夫人的影子,一回头却是对上了秦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