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被打开,外头空气瞬间涌入,一股靡靡之音夹着脂粉气窜入,那小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屋里人齐齐看向门口,却见风尘仆仆的薛故站在门口。邱铮旁边的小子身子缩了缩,尽量降低存在感。邱铮朝他笑道:“谨之回来了,今日是给我表弟的接风宴,想着你不在,也就没叫你了!”
“是吗?表弟!”
薛故环视众人,身上带着初冬寒气,径直走到那小子身边,隔开了曾大爷的视线。曾大爷面色讪讪,略有不悦,却也不敢与薛故对着来,转头靠在花娘的怀里讨酒喝。另一个花娘见薛故进来,身子一歪不小心就靠了过去。薛故身子一闪,花娘跌在一旁矮桌上,汤汤水水撒了一声。她花容失色,情知这是犯了贵人的忌,赶忙起身想要收拾,慌乱中却是越发凌乱。“出去吧!”
薛故冷声道。花娘心中一凉,下意识看去,却见他身边小子眼神似笑非笑,她心中涌上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这位公子莫不是.......花娘出去,气氛再次活跃,丝竹顿起,谈笑风生骤然萦绕房间。薛故举杯对身边人道:“表弟,不与我喝一杯么?”
秦觅暗暗咬牙,真是晦气!好不容易趁着他不在,出门跟邱铮放肆一番,顺道探一探曾家的口风,没想到这么不凑巧,竟会遇上他。周围人闻言都看了过来,秦觅无奈只好端起酒杯:“薛家哥哥过来,小弟怎敢不奉陪一二!”
她举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结果她低估了这青楼酒水的烈性,一口酒下去,呛的脸都红了。“咳咳~”她原本白净的小脸顿时嫣红,叫对面的曾大爷看直了眼。邱铮赶忙递了茶水过去,不满道:“你干嘛?我表弟年纪还小,你让她喝这种酒干啥?”
薛故冷哼:“年纪小?我看也不小了吧,都来这种地方了,还能不会喝酒么?”
秦觅这会酒气上来,心里也很是不服:“谁不会喝酒了?来,满上!”
真是气人,她都是为了谁呀!要不是为了套曾家的话,她至于跑来这种地方吗,真要见识,她还不如和江九儿去南风馆呢!薛故抬手就给她把酒到上:“表弟,该不会一杯倒吧?”
秦觅脸肉眼可见的更红了,一杯倒?他打算说一辈子不成。不过,她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也就是三杯酒的量,尤其是这青楼的酒还不一样,才一杯,她脑子似乎都有点迷糊了。一个要喝,一个要倒,邱铮默默看着,他不准备插话了,横竖是人家两口子的情调不是。花娘打趣:“哟,小公子这是有些醉了,瞧小公子这模样,倒是比咱们楼里的碎月姑娘还要漂亮呢!”
她话音一落,就觉得那位薛大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凉飕飕的。她后知后觉想起,如此拿一位世家子和青楼女子作对比,似乎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曾大爷替她解围:“你眼里就看见了小公子和薛大人,怎么?爷这么大个人,坐你边上你瞅不见?”
花娘就势往他怀里一歪:“爷,奴怎会看不见您呢,那不是你身边有人,奴不敢争风吃醋不是?”
曾大爷身后的花娘故作幽怨道:“大爷就是个多情种,招了奴不够,还要拉姐姐一道,人家不要理你了!”
两个花娘一边一个拉着曾大爷打趣说笑,让曾大爷自尊心空前膨胀,先前在老爹跟前受的委屈,瞬间一扫而空。“好,好!爷都喜欢!”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就往两个女子领子处塞,薄纱滑落,露出红白相映的鲜艳,场面一时香艳无比。薛故伸手就去捂住秦觅的眼睛,被她一把抓了下来。“哇喔,这个姐姐好漂亮,嘿嘿,我喜欢!”
她朝着那女子吹了个口哨,眼神迷离朝人飞了个眉眼。小公子小脸绯红,红唇微启,媚眼如丝,便是两个花娘都看得直了眼,遑论是曾大爷几个男人。邱铮已经不敢再看,心中为秦觅点蜡,希望,她明日醒来不会后悔今日之事。薛故忍无可忍,将她一把捞起,打横抱在怀里,大步走了出去。曾大爷见他如此举动,一时间瞪大了眼:“他....他....他.....”难怪这些年,堂堂薛大公子没跟任何一个女子来往,原来他......邱铮瞥了眼曾大爷:“曾兄,有些事还是当没看见的好!”
曾大爷抹了下额际冷汗,赶忙笑道;“对对,方才我啥也没看见,喝酒喝酒!”
薛故抱着秦觅出了青楼,初冬深夜的寒气袭来,秦觅忍不住打了哆嗦,往他怀里靠了靠。容九将马车赶来,见主子脸色难看,心知夫人这次惹到主子了。薛故上了马车之后,秦觅脑子还晕晕乎乎不大清醒。她捏着薛故的下巴仔细端详:“这位公子,你和我夫君长得好像哦!”
薛故寒着脸:“是吗?那你夫君与我谁更胜一筹?”
她捂着脑袋,晕晕乎乎看着眼前人,似乎很纠结迷茫,分不出哪一个更好。薛故火气更甚了:“你夫君人呢?”
她突然咧嘴一笑,娇憨的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唇上:“这...不就是我夫君么?”
“夫君,人家好想你哦!”
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再大的火气也瞬间消弭。“有多想?”她伸手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拉了下来,贴近他的耳畔:“朝思暮想、魂牵梦萦、辗转反侧的那种想!”
微热的气息吐在脖颈之间,近在咫尺的馨香萦绕鼻尖,她那眸子里的水波盈盈,在不甚清晰的马车里分外清亮。她见他不说话,不高兴的蹭了蹭,鼻尖划过他的喉结,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似乎氤氲升温,让人变得燥热了几分。薛故掐着她的腰肢,手无意识的收紧了几分:“阿觅,你真是这般的想我?”
秦觅因他突然用力,似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扭动腰肢,想要寻求一个舒服的姿势。“阿觅!”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隐忍而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