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鱼没有从这个笑起来时眼底很平静的少年身上看出什么软弱的善良,但是没关系,她有很多试错的机会。
“就是他了。”叶沉鱼决定道。
“……你不再考虑考虑?”边明轩面露惊讶,任谁选择合作对象都会谨慎地考察一番吧?
“没关系。”叶沉鱼坦然道,“他不行可以再换,不是说祁明军私生子很多吗?”
总能换到一个合适的。
边明轩:“……”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他选择叶沉鱼当合作者,真的靠谱吗? 【反正选到了合适的人,任务会提示完成的。】叶沉鱼自认掌握到了完成任务的方法。 系统:【……你在这儿卡bug呢?】 说话间,穿着暗红色马甲的侍者注意到了他们,询问他们是否需要酒。他似乎业务不太熟练,身体前倾时托盘也跟着下坠,眼看就要砸在叶沉鱼身上。 叶沉鱼依旧正对着边明轩,右手一把托住倾斜下来的托盘,红酒在里面晃了两晃,稳稳地停在了酒杯里。 侍者慌忙鞠躬道歉,手中托盘又是一个不稳,整杯酒倾斜下去。 叶沉鱼偏头,瞧了一眼他托盘子的手,伸手抓住杯脚,又重新放回了托盘。 侍者满头大汗地再次鞠躬:“……非常抱歉,祝您今晚愉快。”叶沉鱼没说话,他看起来更加紧张了,慌张地往后退去,结果不小心撞到沙发的一角。两次没能泼出去的红酒,这次全泼在边明轩身上了。 他穿了一身浅色系的西装,酒渍在上面极为明显。边明轩黑着脸问侍者:“你故意的吧?”
叶沉鱼摇了摇头,替侍者回答:“这次不是。”
前两次是故意的,泼在边明轩身上确实是不小心。
边明轩和侍者同时安静了下来。 叶沉鱼仰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们。 半晌,边明轩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对侍者说了一句:“带我去换件衣服吧。”侍者瑟缩了一下,却不敢拒绝,苦着脸带边明轩去换衣服。 这人的做法太蠢,一次泼不到还想泼两次。但以叶沉鱼的脑子应该猜不到他是故意的,系统好奇地问她:【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的,你听到了?】 【没有,我看他的姿势和肌肉的变化,不像是失手。】叶沉鱼答。 远处的角落里响起细碎的讨论声,青年恼怒对着身边的人骂了一句;“你找的什么人?让他泼杯水都能泼到边明轩身上!”
旁边的人忍气吞声地赔笑几句,最后这个叫王熙的青年换了策略,准备再换一个人引叶沉鱼去准备好的房间。 叶沉鱼唔了一声,说:【这个是听到的。】 系统:【……】以叶沉鱼隔着混凝土和隔音层能听到电器运转声音的耳力,这人属于当面密谋。 叶沉鱼手指动了动,自然没抓到不在手边的长刀。现代世界就是比较麻烦,叶沉鱼眼底流露出了一点遗憾。 好在那个叫王熙的青年这次计划十分顺利,等叶沉鱼出了宴会厅,果然有一个侍者过来给她指路,说休息室换了位置,让她去三楼的房间。 “抱歉女士。”
侍者补充道,“原先的休息室被一位先生占用了。”
他说的是实话,边明轩在里面换衣服呢。 叶沉鱼听话地往那个房间走去,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的人脑子不好使呢?她想作案的时候都帮忙准备好了无人的场所。 晚会上,祁泽瀛余光瞥见叶沉鱼出去的背影。他微微蹙眉,却见王熙与两三个跟班也跟出去了。 祁泽瀛眉心的纹路更深了,同他谈话的人露出不满之色:“你在看什么?”
祁泽瀛回过神来,不卑不亢地笑了笑,牵起了其他的话题。 叶沉鱼找到了新的休息室,比起休息室,这更像是一件客房,左边是会客的沙发,右边是张床。叶沉鱼坐在沙发上,耐心地坐下来等人。没有等太久,她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响动。 王熙领着几个人走进来,他脸上挂着冷笑:“挂着个祁夫人的名头,真以为自己算个东西了。”
他上下扫了两眼叶沉鱼,嫌弃道:“你哪里比得上小雅?”
后面的跟班淫笑起来:“跟虞小姐肯定不能比,但是还算眉清目秀。”
他一眼不错地盯着沙发上的少女,按捺不住往前走了两步,露出身后拿着手机摄像的人。
叶沉鱼回过头,数了数人数,问道:“门锁好了吗?”几个人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叶沉鱼便从沙发上站来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想向这几个人走了过来:“没锁好也没关系。”
凭着他们应该连门都跑不出去,叶沉鱼做出了严谨的判断。 系统;【你唯一需要严谨的是,不要把人打死——祁嘉行会考不了公务员。】虽然祁嘉行可能没有这个志向。 在王熙的惨叫声中,叶沉鱼茫然地“啊”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同投资人聊天的祁泽瀛心神不宁,他见过两次被虞家找回来的女儿。一次在婚礼上,一次在所谓的家宴上,她就像是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跟所有人格格不入。 她如果碰上王熙……祁泽瀛抿了下唇,对投资人歉意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他不应该管闲事,但这毕竟可能是他未来的合作者,祁泽瀛在心底说服了自己。 他急匆匆地上楼,抓住之前同王熙对话的侍者问出了“休息室”的位置,跑上了三楼,意外地发现侍者所说的那间房间门没有锁,里面还隐隐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他来晚了吗?祁泽瀛心底一沉,伸手推开了门。 装修成客房的房间从门口可以一目了然,凌乱的床上叠放着三个人,从最上面那个人下垂的手臂来看应该是断了。而记忆中柔弱纤细的少女正拎着一个人,用他的头测试墙壁的硬度。 听到开门的声音,少女才回过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祁泽瀛怀疑自己开错了门,一时之间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个干净。 叶沉鱼见他没有说话,便不感兴趣地回过头,将进气多出气少的王熙堆在三个人的上面。可惜她叠罗汉的平衡没有掌握好,王熙在上面待了两秒后滚了下来,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原来沉闷的撞击声是这个。祁泽瀛恢复了冷静,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说‘对不起,打扰了’,然后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