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问一下，徐将军将这些劫掠来的吐谷浑女子，带到我房间来，是什么意思啊？”
一觉睡醒，睁开眼睛一看，钱卜覃差点心脏骤停，险些吓死在当场。三十来个哭哭啼啼，泪流满面的吐谷浑少女，一字排开站在钱卜覃面前，梦回前世的ktv包厢，不满意就换人。“这个末将也无从知晓，是大将军奉命将这群劫掠来的吐谷浑女子，送来钱县伯房中的，其他的末将也是一概不知。”
听着徐将军的解释，钱卜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破案了，合着就是牛进达让徐将军带着这群人来恶心自己的。“军中严禁私带女眷，徐将军，牛伯伯明显是在开玩笑，你倒是实诚……送到我房间里又能够咋样？我还能留下他们不成？”
“左右钱县伯身边也少个知冷知热的，若是看上了那个姿色还可以的留在身边，我想大将军也不会介意的。”
钱卜覃老脸一黑，叹了口气，无奈道：“徐将军，有些事你不清楚其中缘由，我不怪你，但这话若是叫我未婚妻听见，非锤死你不可，该怎么办怎么办，卖了也好，杀了也罢，都与我无关，快将人带出去吧！”
这么多人一起哭，听着就特么渗人，若是将他们留下来，钱卜覃怕自己会折寿的。将徐将军与吐谷浑的少女赶走，钱卜覃也离开房间来到前厅。前厅内，牛进达正在与凉州刺史商议战事。李世民的意思是，待大军抵达凉州以后，凉州城内的官员要配合大军，插手这场纷争。所以牛进达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凉州刺史紧随其后，紧接着才是凉州的别驾亦或是军中将领。见钱卜覃终于返回，牛进达招了招手，道：“子谦快上前来，老夫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听着如此亲近的交流，凉州刺史明显有些意外，对钱卜覃也无形中多了几分敬意。“小子刚睡醒，脑子还不大清醒，说错了话，牛伯伯可别怪罪哈。”
钱卜覃笑着走上前去，拿起前方传回的军报仔细的阅了一遍后，笑道：“看来局势和我先前推测的差不多，吐蕃军队虽然一路高歌猛进，却始终无法将战线推进到积石山外，说明吐谷浑还有一战之力。”
牛进达捋须轻笑，道：“是极是极，子谦认为，我们何时出兵插手？”
“不急！先陪他玩玩！”
钱卜覃抬了抬手，从容道：“吐蕃之所以没有动用大股兵力冲击吐谷浑，一实在观察形势，看看我们大唐会不会直接出兵参战。”
“其二，也是不想造成太大的阵亡损失，所以现在主动权，反而在我们手上，吐蕃不敢掀桌子的。”
“至于吐谷浑，在敲打敲打，好歹咱们大唐也是宗主国，这些年来吐谷浑对我大唐屡犯边境，多死一些人，权当是对他们的惩罚了。”
谈笑风生间，决定了吐谷浑数万将士的生死存亡，可钱卜覃与牛进达的表情，淡然的像是在决定分配一箱玩具一般。看着你一句我一句的牛进达与钱卜覃二人，凉州刺史微微咂舌。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级，却能与一军主将侃侃而谈不落下风，单单是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量，就足以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了。“至于牛伯伯说，大唐什么时候出面，小子以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等吐谷浑什么时候真的被吐蕃闭上绝境了。”
“等什么时候吐蕃真的铁了心要当着大唐的面，将吐谷浑赶尽杀绝之时，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候了。”
“而且，不仅要出兵，一定要一战成名！届时，火铳队配合骑兵，必须要打出雷厉风行的效果，彻底在这动荡的边疆站稳脚跟！”
“既然如此，老夫便听你所言，若此间事了，老夫必定推举你作为首功！”
“牛伯伯客气了，小子本来想问问，啥时候开饭的，您这么一夸，小子倒是不好意思了。”
凉州刺史闻言连忙接过话头，笑道：“快了，钱将军且稍等片刻，厨娘马上备好酒席。”
“多谢。”
找了个位置坐下，钱卜覃的目光停留在牛进达身后，严阵以待的亲卫们。整日经历风吹日晒，这群军汉们的黑，出奇的一致，钱卜覃也在脑海中默默玩起了找不同的小游戏。这边玩的正开心，一道道菜肴被端上了餐桌，基本就是一盆盆炖煮的软烂的羊肉，烹饪的手段非常单一。不过，能吃到肉，就已经很满足了，不然给你喝西北风，不也得受着？至于酒水嘛，钱卜覃只是尝了一口，便果断放弃。他实在是喝不习惯酸酸的醪糟米酒，牛进达倒是来者不拒，钱卜覃果断将自己的醪糟米酒都孝敬给了牛进达。酒足饭饱，晚宴也接近尾声，凉州刺史总不可能一直陪着牛进达，他是刺史，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牛进达也抹了把嘴角的油渍，拍了拍鼓胀的肚皮，道：“小子，陪我出去转一转，权当消消食儿了。”
钱卜覃哪里敢拒绝？只好让老五起来两件熊皮大氅披在身上，一老一小二人离开刺史府，走上了城墙甬道。城内，缀着零星的烛火摇曳。“牛伯伯，小子有一个疑问，还请牛伯伯解惑。”
牛进达没吭声，从容的颔首。“是这样的，小子实在不理解，难道朝廷每年没有给凉州批钱批粮吗？小子实在不明白，好好的一座城，怎的变成这个模样？”
“听你的意思，你觉得凉州刺史是个无能的狗辈，若是叫你来治理凉州城，你能让他繁华起来？”
于是钱卜覃笑了。“牛伯伯，等此间事了，不妨来鱼奉放松放松，不是小子自吹自擂，当年鱼奉的境遇比凉州还要糟糕，但现在，连陛下都对鱼奉恋恋不舍。”
“小子，你可别小瞧了这凉州的刺史，说起来，他算是隋朝的官儿了，陛下昔年将隋杨推翻后，他依旧能够稳坐在这个位置，足以见得他的能力了，至于凉州城……无奈大势所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