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进去的时候,门槛上还有一摊还没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一看那血,姜娇更担心了。徐石榴毕竟刚刚生完孩子,还出了那么多血,现在又重伤,只怕……徐老头正蹲在房门前,见姜娇来了颤抖着腿站起来。之前他听自家婆子说姜家新丫头是大夫,救了石榴跟孩子的命,现在看她来了,就像找到了救命人。“姜家丫头,你……”“徐大叔您什么都别问,我先进去看石榴姐!”
姜娇进门,就见徐石榴正闭着眼躺在床上,头上捂了块毛巾,中间有一块渗出的殷红血迹。二话没说,姜娇伸手把脉。五分钟不到,两只手都把过,姜娇又看了一眼她脑袋上的伤。伤口很深,皮肉往两边翻,似乎能看到白色的骨头,我指长的血口子,还有血丝冒出来。看完伤口,姜娇松口气。“石榴姐的伤看着深,幸好没磕在要命的地方,不过她这伤要缝疤,不然没办法愈合,最好还是去镇上的卫生所,那里有专门的医生,缝合也不会太疼,我先帮她擦药止血,等石榴姐醒了你们就去,别耽搁了。”
其实简单的缝合她也学过,只不过缝合的伤口并不太好。再说她手里也没有缝合用的工具,只能让他们去找专业的大夫。“还有,石榴姐的身子太虚弱,再加上这几天肚子里生了憋闷,已经有回奶的迹象,内分泌紊乱,她情绪也不稳定,最好让她保持心情舒畅,等会儿我开副药,你去医院正好抓回来给石榴姐服用。”
姜娇去旁边写好药方交给她收好。六婶自然也明白生气对产妇不好,可柳家那些糟心的玩意儿,根本就不想给石榴活路。六婶咬咬牙,道:“又麻烦你了丫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您太客气了,都是亲戚,再说您不是付我诊金了!”
姜娇说着从兜里拿出药膏,擦在她的伤口上,没多久,徐石榴就转醒了。“石榴姐你感觉怎么样?”
姜娇问道。徐石榴不说话,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石榴姐,你是真打算离婚,不跟柳大富过下去了吗?”
姜娇看了不忍,六婶一家太老实了,像刘大嘴那样的人得下猛药才行,不然徐石榴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更何况徐家还有柳大妮这个搅事精。“离,妈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他们这是想让我死啊!”
徐石榴说的异常坚定。“六婶,虽说这句不该我说,可我觉得您要是对石榴姐好,那就干脆趁着石榴姐重伤的事跟柳家把这事办了,刘大嘴打伤石榴姐就是村长也不能装睁眼瞎。”
经了姜娇提醒六婶的眼睛一下亮堂起来。“孩子,六婶谢谢你,等你石榴姐这事办成了,我们登门感谢。”
六婶感激的道。姜娇也没多留,收拾好东西就回家去了。刚进家门,就见王春兰迎出来。“怎么样?石榴她没事了吧?”
当初王春兰刚嫁过来,六婶一家帮衬不少,后来他们分出来单过,跟六婶家不远,家里种了小菜腌咸菜也都送来,一来二去,两家人处的极好。石榴跟姜鸿文一般大,当初还戏言要石榴嫁给大哥,要不是徐老大看上了柳大妮,两家人换亲,兴许石榴还真能嫁姜鸿文。王春兰是看着石榴长大的,见她过的这么惨,心里不免生出同情。“没事,就是头上磕了道疤,看着严重,去医院缝几针就没事了!不过石榴姐那孩子,看着受了不小的惊吓,只怕今天还有的闹腾。六婶要带石榴姐去缝疤,家里只剩几个男人,只怕照顾不好,等会儿我教您两个穴位,您过去帮孩子摁摁,兴许能止哭。”
姜娇把银针收好,从屋里走出来。“行,还是你想的周到。”
王春兰爽快的答应。穴位她认识,只不过不熟练,姜娇教她点揉小天心,按揉太阳穴跟囟门,见她很快上手,觉得王春兰对穴位掌握的挺快。送着她出门,姜鸿升的房门被拉开。“三哥!”
“回来了,饿不饿?”
他都好久没看到他妈眼睛里有这么明亮的光,仿佛年轻了几岁,这都是娇娇带给她的。“我不饿,正好闲着没事,三哥要是信的过我,我帮你把个脉看看。”
姜娇主动近前,姜鸿升嘴角微勾,透出一股温温的笑,将胳膊伸到她面前。姜鸿升的手指很好看,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只是虎口跟两个指腹之间似乎有一丝茧子。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胳膊很白,不正常的白,连青色的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姜娇蹙眉,只怕姜鸿升走最远的一次就是在村口接她。姜娇心里有些震颤,这种被家人重视的感觉一下涌出来,眼圈发酸。怕被姜鸿升发现,开玩笑道:“三哥就不怕我是糊弄你的?”
“小丫头,瞎想什么呢,你是我妹妹,我信你!”
姜鸿升伸手揉揉她软软的头发,淡淡的笑起来。“你就不怕我也医治不好你吗?”
姜娇怕辜负他的信任。“不怕,你尽力就好。”
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身体早就不抱希望了,姜娇愿意帮他医治,也是想亲近他,对于她的靠近,姜鸿升半点都不排斥,相反,靠近她,能让他放松下来。“好!”
姜娇稳稳心神,将手指落在他️️️️的脉搏上,左手换右手,明显的,这次姜娇把脉有点久。十分钟后,姜娇眼中透着一股惊疑。换另外一只手,她眼中的的疑惑更重了。姜鸿升见姜娇蹙眉,反而淡定的道:“不用苦恼,我的身子我清楚,就算医治不好也没事,我习惯了!”
“三哥,你能说说平日里你发病时候的样子吗?或者有什么症状?我好根据情况来判断。”
姜娇还没办法确定他的病情,所以想将他发病的情况记录下来,好让师父帮忙分析分析。“我发病的时候会头痛头晕,像针扎一样的刺痛,甚至恶心呕吐,还会出现肢体麻木无力,偶尔还会有呼吸困难,上次严重到休克,我当时都感觉自己活不过来了,没想到……”姜鸿升笑道。他叙说的时候优雅从容,仿佛说的并不是他自己。或许是经历的多了,从他身上透着股淡定沉稳,整天坐在房中,让他温润如玉的气质中夹杂着股忧郁,越是这样越让姜娇心疼。“三哥别灰心,我虽然没看出你的病症,可我还有一个厉害师父,他的医术可是登峰造极的,相信我,你的病很快就能医治好!我现在就写信问他!”
姜娇迫不及待进了自己的屋子,把姜鸿升所有的症状都写在信中,又把自己把脉后的情况总结了一下,这才仔细的将信封好。这天下午,王春兰果真没有回来,直到姜洪江从地里回来,王春兰才顶着月色进门。晚饭是姜娇做的,简单的一个清炒小白菜,炖豆腐,还有小米粥,小米粥很粘稠,放了不少的米,两个菜看着有油光光的,可见放了不少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