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冕下,这样就可以了吗?”
霍伦问道。 教宗罗德里戈露出些许疲惫的表情:“就算是魔女暗中操控着死体、老鼠,但接下来至少有三十天,她不可能再动了。连思考都做不到。”
“会不会是这两个人?”
霍伦看着琼斯威廉姐弟,依然担忧着。 “呵呵……”教宗罗德里戈笑了起来,“他们还要更弱,半年内都不会醒来。而我,只需要十天时间,就可以彻底掌控这份力量!”
教宗的声音逐渐高亢。 “死体、鼠群、黑死病!这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教会的武器!十字的旗帜,将会席卷大陆,跨越迷雾海,前往传说中的黄金之地,永恒教会,将成为真正的永恒!”
随着教宗罗德里戈的话,金色的光从他眼睛、口鼻中迸发。 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金光中,有着一抹瑰丽的红。 霍伦等人纷纷低首行礼。 很快,教宗就恢复了正常,他摆摆手:“去吧,十天内不要再打搅我,有事情你们商量着办。”
“圣化神父那边……他对永恒血铠很有兴趣。”
霍伦说道。 “给他吧,未来我们会有无尽的不死军团。”
教宗罗德里戈说道。 在他眼里,其它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十天,十天之后,永恒的光辉就会扩散,直到笼罩全世界。 他也将成为永恒教宗。 霍伦等人离开,房间十字架的背后,走出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年纪不小,赶得上枢机主教的平均年龄,穿着一身轻便的衣服,腰间佩着一把剑。 他说道:“你可是大手一挥,把我的铠甲送出去了啊。”
如果伊芙等人在这里,看到这个男子肯定会惊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血甲骑士中的最强者,教会最强骑士——兰斯洛特。 被人认为不在教会圣城的他,居然在这里。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挺合理的。 最强骑士保护着教宗,算是基本操作了。 “你还需要铠甲吗?”
罗德里戈反问。 兰斯洛特笑着摇了摇头,以他的实力、境界,的确已经不需要永恒血铠了。 “那就送给那个小家伙吧,将来我们需要他去冲锋陷阵,清除眼前的障碍。”
教宗罗德里戈重新闭上了眼睛。 兰斯洛特耸了耸肩膀,回到十字架后面,拔出佩着的剑。 这是一把造型普通的中世纪十字剑,外表普通,唯有在光线照射下,反射出一抹锐利寒光显现出它的不凡来。 兰斯洛特用一块磨刀石,慢慢磨着这把剑。 动作稳定,形成独特的韵律。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距离夏阎真任务完成还剩下三天。 这些日子对大部分圣城以及周边地区的人来说,就是平静的日常。 对夏阎真来说,则是收获的日子。 那些血甲骑士们陆续回到圣城,然后被夏阎真一一上门拜访。 现在,夏阎真的房间里,一共放着十一个铠甲架子,上面都是血甲骑士的永恒血铠。 一共十一套。 除了伊芙穿的,其余的血铠尽数在此。 那位最强骑士兰斯洛特没有回圣城,但知道消息后,非常干脆地派人把自己的铠甲送过来了。 用他的话来说,已经基本上用不到了,不如送给安德森神父。 夏阎真问过伊芙,兰斯洛特年纪大了,的确很少继续穿铠甲。 永恒血铠对他来说,更多的是纪念意义价值,送给年轻人,代表着传承,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夏阎真当然不会客气,直接收下。 十一套铠甲放在这里,大同小异。 其中两套要稍微大一些,适合那种身高两米多的猛男穿。 其余的,一米七到一米九之间,应该都能穿上,顶多就是不太合身。 永恒血铠的普适性还是比较强的。 不像神圣净化之书和黑暗之囚,不是碰就死,就是沉重如山。 哪怕抛开它们的正统用法,也可以直接当武器用来对敌——前提是不会死并且拿得动。 夏阎真如果把黑暗之囚外套脱下来,来个“束衣成棍”,一下子抽出去。 他的力量,加上黑暗之囚的沉重,威力肯定会非常恐怖。 不过只对人、生物有效。 不能用来拆房子。 拆房子还是要上泣血枪。 一枪挥出,哪怕不用剑斩发力,也不用枪刃,光是枪杆的部分,也能将大多数房子的承重柱砸断。 伸手按在血铠上,夏阎真把铠甲一一收到个人空间中。 总共28立方米的容量,里面的东西又不多,收起这些铠甲还是绰绰有余的。 时间就剩下三天,血甲骑士们也窝在圣城中,夏阎真不会再借出铠甲了。 伊芙那套就留给她吧,不会带走。 给教会留点,雁过拔毛,连根都挖断,不是夏阎真的性格。 更重要的是,伊芙是个听话的人。 收起血铠后,夏阎真正打算下楼,突然间,房子摇晃了两下。 “地震?”
夏阎真打开窗子,跳到了外面的院落中。 虽说就算房子骤然倒塌,也无法真正埋葬他,但谁又愿意自己被埋起来呢? 夏阎真刚落到小院,些许的震动就停止了。 一般人未必能够察觉到。 两位修女女仆还在房子里忙碌着,都没意识到刚才一闪而过的震动。 “啊啊……” 夏阎真转头,他听到若有若无惨叫从外面传来。 拿出配在腰间的神圣净化之书,夏阎真翻了两下,翻到翅膀那一页。 经过几天时间的冷却,这些书页都已经可以再使用了。 踩在翅膀上,夏阎真带着一路“圣光”朝着城外飞去。 很快就来到了外城的高墙上。 城墙上,没有人对夏阎真又神圣又亵渎的行为表现出惊讶、不满和愤怒。 一群人的目光,完全被城外吸引。 远处的建筑群中,黑色喷泉从地下涌出,高出地面十多米,然后散落到四周。 演变成一股股黑色的洪流,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圣城涌来, 黑色的洪流中,还有红色的星星点点,上下起伏着。 洪流不是水,红色也不是花瓣。 而是一只只老鼠! 红眼睛的老鼠! 海量的老鼠,从地下涌出,黑死病的浪潮突然出现、蔓延。 大量的惨叫声从圣城之外的各处聚居地传出。 圣城外是热热闹闹的居住地,人口数量比圣城里还要多很多。 现在是白天,原本应该是安居乐业的时候,却不曾想,地面突然凹陷下去,深坑一个接一个出现。 红眼睛的老鼠出现,扩散着。 中世纪的房子,绝大部分都不可能阻挡老鼠的出现。 数百只老鼠一拥而上,将人压在地上,吞噬。 或者留下白骨,或者……留下完整的人。 那些人惊恐地翻滚着,压死了不少老鼠后,突然意识到,周围的老鼠只是从他们身上爬过,咬过。 却没有真的咬死他们。 就在这些人以为自己是幸运儿的时候,碰到了身上被老鼠咬伤的伤口。 劫后余生的表情变化,从惊喜变成了痛苦和绝望。 能够在圣城附近生活,他们多少知道,老鼠是黑死病的源头之一。 恶魔污染了老鼠,又通过老鼠污染人。 人与人之间相互传播。 就是这么一条感染链。 如今,他们被老鼠咬伤,就意味着得了黑死病。 可能正是因为得了黑死病,所以只是被咬伤——虽然遍体鳞伤,但都是皮外,没有真的少什么血肉。 鲜血会流,不多。 老鼠们没有直接把他们噬咬成一堆残骸,只能证明大家是“黑死同类”。 地狱一般的场景,在圣城之外突兀地降临,爆发。 到处都是哀鸣和嚎叫。 被老鼠咬伤却放过的人,在痛苦哀嚎过后,又坚强地爬起来。 现在还没到等死的时候,还有希望。 他们就住在圣城附近,教会有办法救下得了黑死病的人。 只要他们在黑死病完全爆发之前,得到教会的治疗,就可以活下去。 他们住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在危险的时候,能够得到一定的庇护吗? 现在正是时候! 很多人朝着圣城跑过去。 那些红眼睛的老鼠果然没有攻击这些人被咬过的人,任由他们踩在身上,把它们踩死。 黑死病感染者要到圣城,还需要时间。 而最快的老鼠洪流,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下。 城墙上,骤然浮现出一道光幕。 不少人看向天空。 一道光从内城大教堂顶层涌出,扩散圣城的天空,在外城城墙位置垂落。 将圣城保护起来。 鼠群撞在光幕上,发出吱吱吱的渗人叫声,根本没有办法破开光幕,进入到圣城内。 相反,接触光幕后,这些红眼睛的老鼠纷纷死去。 片刻之后,尸体就被同类吞噬,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墙头的民兵们松了一口气。 有教会在,他们就是安全的。 骑士们自然并不惊讶圣城有此之能。 “呜呜——” 苍茫的号角声从内城方向传来。 负责镇守城门的骑士们得到命令,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 将圣城内外隔绝。 城外是人间炼狱,恐怖的鼠潮在涌动。 城内,惶恐的情绪在疯狂蔓延。 黑色的鼠潮,在圣城之外四面八方爆发,大地之上,坑洞一个接着一个,逐渐变得满目疮痍。 圣城如同一座孤岛,要不断承受黑潮的冲击。 末日场景下,夏阎真站在墙头,打开神圣净化之书。 光,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