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目瞪口呆。公子襄赶紧伸手去捞她,一手捞住她的腰,另一手捞住她的肩膀,要将她带出来。白蓁蓁自己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神色有些不高兴:“你干什么,我在捞鱼。”
她从头到脚湿了个遍,虽然厨房比外面暖和些,但到底也是冷水。更别说衣服一湿,她浑身的曲线都被放大。公子襄眼角余光看到陆林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沉下脸:“捞什么鱼,你给我出来。”
白蓁蓁纳闷:“我捞个鱼而已,你也要管。”
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公子襄面色一沉,想到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管她,松开扶住她肩膀的手,转身就往外走。白蓁蓁更加莫名其妙了。公子襄又转头回来,一言不发的将她从翁缸中抱出来,白蓁蓁还想挣扎,他的手实在太有力,白蓁蓁只好被他放在了地面。厚重的外衣披到了白蓁蓁身上,包裹住她的身子,白蓁蓁莫名脸红。陆林觉得他好像有些多余。公子襄又伸手朝翁缸捞过去,也没见他怎么费劲,一条鱼就从半空中飞过来,掉到了陆林早就准备好的盆里。白蓁蓁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显得你了是不是。“今日正月十二。”
公子襄耐心道。“正月十二怎么了。”
白蓁蓁没好气,“又没有花灯可以看。”
“正月十二?”
她抬起头。和离冷静期到了!沈离不在,又有淑贵妃的“帮忙”,这回无论如何也得离了吧?白蓁蓁这下也不管鱼了,回去换衣服,准备入宫请见。白蓁蓁进宫的时候,承明帝正在御书房,听说淑贵妃在一刻钟之前就进去了。白蓁蓁一点也不意外,今日是和离冷静期满的日子,淑贵妃一定会找机会在现场,免得事情生变。自从沈离被发配商洛之后,承明帝明显心情一天不如一天,就连淑贵妃也不怎么常见了。她今天能进来,还是找了发现“祥瑞”的借口。见到白蓁蓁按时来,淑贵妃面上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她生怕白蓁蓁临时反悔。“陛下,臣女今日来,是为了与靖王殿下和离一事。”
白蓁蓁站在书房内,低垂着目光,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很清楚。承明帝在淑贵妃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耐烦的叹一口气。“如今离儿不在京城,你有什么事,不妨等他回来再说。”
承明帝的不满结结实实挂在脸上,希望白蓁蓁有点眼色,知难而退。白蓁蓁朗声道:“陛下当初与我兄长约定,若是一月后我扔坚持和离,陛下绝不会反对。如今虽然沈离不在京城,但一月之期已到,臣女想,陛下绝不会食言的。”
承明帝顿时烦透了白蓁蓁,一个小小女子,居然也敢逼迫他。“陛下,”淑贵妃适时开口,脸上对着笑,“今日我来的时候,靖王侧妃让人入宫禀报,说靖王府出现了祥瑞。园中养的红梅往年都要到二月才开,今年却早早就开了。”
“侧妃让人在园里翻找,居然挖出了一块奇石,上面浑然天成的一个‘明君’二字,实在罕见。”
承明帝原本就很相信祥瑞之说,再加上现在也不愿跟白蓁蓁多说话,顿时被这块奇石撩起了兴致:“好好好,着能工巧匠镶架一番,就放在紫宸殿内。”
淑贵妃趁机继续掩笑道:“说起来,我倒是记得,去年靖王府屡屡出事,公子襄还前去看过,说靖王府不宜有两位女主人。”
她话还没有说完,白蓁蓁已经刹那间明白了,当时公子襄说的委婉,其实是在为她说话,不许云出岫进门。可是现在,淑贵妃重新提起来,显然是说多余的那个人是她。“白蓁蓁才搬离靖王府,府中就出现如此祥瑞,可见公子襄说得对。”
淑贵妃观察着承明帝的脸色,试探道,“更何况,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没了感情,陛下何不允了他们和离呢?”
这一番话说的承明帝眉头直皱,要是早这么说,和离也就和离了,但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白蓁蓁一心要和离。他的儿子到底有哪点不好,居然被一个女人弃之如敝履?“陛下。”
白蓁蓁跪在承明帝面前,她知道承明帝一定不希望皇家的面子有失,如今她这么咄咄逼人,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我与靖王殿下的婚事原本就是一场意外,我嫁入王府三个月,王府内屡生事端。”
白蓁蓁闭眼,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如今事实也证明,只要我离开,靖王府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相信殿下很快就会有一个真正的长孙。”
承明帝的神色勉强缓和,他看得出来,白蓁蓁确实铁了心要和离,也看得出来,白蓁蓁在给他台阶。“陛下,臣女从小骄横,嫉妒心强,无法容忍靖王殿下身边有别人。还请陛下以嫉妒为由,替靖王殿下休了我吧!”
此言一出,连承明帝都变了脸色。和离变休妻,白蓁蓁当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吗?白蓁蓁当日在浮云殿门口说的那番话,早已经传遍了宫墙内外。一个女子,居然不想着怎么好好打理内院,反倒义正言辞的跟妾室吃醋争宠,让夫君只宠爱自己一人,这怎么能不算明晃晃的嫉妒呢?真要以这个理由来休了她,也十分合适。只不过……“你可想好了?”
承明帝抬起眼皮看她,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要是和离,还能给她留些面子。现在变成休妻,她回家之后可要备受冷眼,再嫁无望了。白蓁蓁忙道:“臣女自知配不上靖王殿下,还请陛下成全。”
承明帝对她进退有度的态度多了些满意,若是休妻,皇家颜面未损,他也没什么不同意的了。至于沈离回来会不会不高兴,承明帝相信,他经历这一番敲打,自然不敢再胡来。“好。”
承明帝道,“朕准了,赵怀,让人写休书来,送去商洛,给靖王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