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大,终于惊动了站在外面的沈离。沈离见云出岫被人掐住脖子,连忙进去:“皇婶息怒,这一切都跟云侧妃没有关系。”
燕王妃愤怒的放开云出岫,云出岫忙小声哭道:“姐姐现在真的不在府上了,燕王妃还请回去吧。”
沈离不明所以,也跟着道:“蓁蓁确实已经走了,皇婶还是先回去吧。”
云出岫暗自心惊,生怕沈离多听两句听出破绽来。好在燕王妃更加生气,立刻怒道:“好,你们靖王府给我急着,只要白蓁蓁一天还是靖王妃,燕王府就跟你们势不两立!”
说完,她立刻转身离开了。沈离不知道她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殿下别怪燕王妃,她把小郡主当成她的命根子,现在找不到人,当然着急。”
云出岫柔声道。沈离的心思也不在他们身上,见燕王妃已经走了,他也转身就走。云出岫看着他离开,得意的扬起笑容。沈樱要是死了,燕王妃一定会暴怒,白蓁蓁这个靖王妃,也就做到头了。皇宫。承明帝在两仪殿用早膳,带着淑贵妃和安乐公主一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一家三口,享尽天伦。“要是离儿也在就好了。”
淑贵妃的眼神却忽然落寞起来,“儿子不在身边,女儿也快嫁人了,以后臣妾身边,岂不是再没有贴心的小棉袄了。”
过年了,安乐公主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淑贵妃之前还铁了心的要将安乐尽快嫁出去,但现在,那件事的风头已经过去了,她越想越觉得亏。云铮怎么配得上安乐。她故意这么说,希望承明帝能改变主意,让这门婚事不作数,再过两年,安乐就可以另嫁他人了。承明帝却没有想到这一层,他问道:“纯熙呢?以前不是总见她往你宫里跑。”
淑贵妃脸色有点不好看,半晌才笑道:“她……许是年纪大了,有了女儿家心思,也就不经常回来了。倒是安乐,她如今还小,倒不急着嫁人……”“说的也是,”承明帝手上的筷子忽然停住,道,“纯熙今年也满十八了,该嫁人了。纪王兄的女儿,朕还是要操心一些的。你与她一向走得近,知道她看上哪家公子了吗?”
淑贵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怎么知道安乐看上谁了?她就随口一说。但她又不想让承明帝知道她们如今交恶,顿了顿,道:“似乎总是听她提起到公子襄。”
讨厌的人就该与讨厌的人相配,让纯熙嫁给那个无官无职的占星师,她以后也就没什么本钱妨碍到自己了。“襄儿不太合适,”承明帝想也没有想的摆摆手,“她可还提过别人吗?”
“没有了。”
淑贵妃笑道,“我看公子襄也不讨厌她,他们年龄相当,又都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承明帝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襄儿也确实不能孤零零的,来人,让他入宫,朕要与他商议他的亲事。”
上回把安乐指给他,他说自己命中没有姻缘,若强行成婚,恐怕会害了对方。承明帝信了他的话,就没再想过他的亲事。但刚才忽然一个开窍,要是担心对女方不利,那他不把皇家女子嫁过去不就行了。先让别人嫁过去试试水,真有问题再说。一个宫女在此时入殿,给安乐公主倒了一杯茶,同时低声道:“云铮已经抓到了白蓁蓁。”
安乐公主一个激动,差点打翻茶杯。“怎么了?”
承明帝看向她。“没事。”
安乐稳住情绪,她不能让承明帝看出异样,他们都不会为自己做主的,“父皇,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承明帝还没开口,淑贵妃已经低声呵斥:“你父皇还在,你怎么能走?还懂不懂规矩?”
安乐委屈的低着头,一心想着承明帝赶紧吃完,她好出宫去打死白蓁蓁。公子襄淡然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承明帝招手让他进来。淑贵妃一阵无语,就算公子襄容颜清秀,气质飘逸,承明帝也不能这么不分轻重,宠他宠得跟自己儿子似的。“朕想过了,给你从挑一位管家小姐为妻,”承明帝声音低沉道,“你可有勉强中意的?”
“陛下……”承明帝捋了捋刚刚长出来的一点胡须:“你不必急着拒绝,好好想一想,中意,但又没那么中意的。”
勉强喜欢,但如果真的被克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的。“陛下,臣妇求见陛下,求陛下为臣妇做主啊——”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一个高音的调子穿透殿门,传到了承明帝耳中。宫女很快来报:“陛下,是燕王妃,她说靖王妃害死了沈樱郡主,请陛下为她做主。”
此话一出,殿内好几个人都略有些震惊。淑贵妃巴不得看白蓁蓁的笑话,听说她又得罪了别人,顿时跃跃欲试。安乐公主也一惊,白蓁蓁才刚回来没两天,怎么又得罪了燕王妃。公子襄同样不明白,她不是回靖王府取东西了吗?“陛下,您看……”淑贵妃有些为难道,“是不是让燕王妃进来?”
承明帝的兴致被破坏,顿时沉下脸,筷子也放到一边去:“让她进来。”
宫人赶紧来收拾桌子。安乐立即道:“父皇,女儿就先回去了。”
承明帝也没拦,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安乐少听一些为好。公子襄若有所思的看了安乐一眼,就见安乐悄悄给一个宫女招手,两人小声说了什么,安乐就迅速离开了。不对劲,很不对劲。安乐跟白蓁蓁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她怎么可能不亲眼看看,白蓁蓁是怎么得罪燕王妃的。燕王妃一进来就跪倒在地:“陛下要为臣妇做主啊,阿樱重病多日,今日臣妇去靖王府请靖王妃医治,谁知……”公子襄粗粗听了两句,也借口告辞,跟着安乐走了出去。另一边,白蓁蓁看清了地牢的结构,终于慢悠悠“醒来”,伸了伸自己麻木的双腿。这地牢显然常年没人,屋中间的桌椅都散了架,桌子和桌腿凌乱的摆在地上,旁边倒是有一根崭新的鞭子。又是鞭子啊,白蓁蓁想,老熟人了。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云铮的眼睛,泛着冷光,对她冷笑,让她想起了冰冷的蜥蜴。“云铮是吧?”
白蓁蓁先他一步冷笑,“你费尽心思将我绑过来,不知有什么事?”
黑暗中,十几个人缓缓走了出来,都是些威武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