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
他甚至懒得睁眼。“不过霍祁琛,你对她真的有真心吗?”
乔霞认真抛出一个问题。他扯唇,“不像吗?”
她只是眯起眼睛。耳机里戴着蓝牙耳机,有人在实时播报现场的进度。“太太作为项目的实施方,今日也来了。”
“一场直播结束,交易总额是356亿,资金流完全充足了。”
“那套房十秒被卖出,超出了想象。”
听到这里,霍祁琛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走了。”
这话一出,乔霞看了眼时间,皱眉问:“这么快?”
他没说话。她是不信的,但是面对这个行事作风狠辣的儿子,她不得不信。她起身,走之前扔下两个字,“多谢。”
乔霞成功杀入国内市场,她将要做的事情,会更多更广阔。耳机里还在念。“太太等人接受记者采访,被问到霍氏先前工地的舆论,被她完美化解。”
霍祁琛心不在焉,没听到心里去,兀自摘了耳机,坐在原地失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下来,外头乌云压城,风雨欲来,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不休。他回过神,看见来电是简沫,揉揉眉心接起,“怎么了?”
“……疼。”
一声娇弱委屈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只见霍祁琛的脸色顿时风云变幻,非常难看。今日路况不好,他被堵在路上,天上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车内气氛降至冰点,司机都不敢去看后座男人的脸色。霍祁琛黑沉着脸在电话里交代菊妈一些注意事项。随后秘书拨通海城交通大队的电话,稍加解释,很快有交.警出队,路况被疏通。一路畅通的到达茗苑,佣人撑伞迎接,男人看都没看直接踏入雨中,三两下大步走进。目标明确——主卧。“怎么在家里也能弄伤。”
语气明明是责备的,旁观者听了却尽是怜惜。简沫被迫躺在床上,脚上已经被缠上了纱布,看不出伤口的深浅。表情无异,看到霍祁琛出现尴尬更多一些。霍祁琛将简沫拦腰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查看那只脚,眉眼分明流露出焦躁和心疼。“怎么还肿了?”
家庭医生收好器械,解释道:“肿胀是因为霍太太穿高跟鞋站了太久,没有太大的问题,过不久会好的。”
男人望向简沫,眼神晦暗难懂。简沫下意识移开视线,“今日开播嘛,我在现场盯着,没办法。”
菊妈微微鞠躬,自责道:“太太打碎杯盏,地板上的残渣没收拾干净,是我疏忽了,我领罚。”
简沫窝在霍祁琛的怀里,“是我自己不注意。”
霍祁琛连正眼都没有给菊妈,语气不算严厉但更像达到底线:“再有下次,你主动请辞。”
“……是。”
随即将屋里的人带走,留下霍祁琛和简沫独处。气氛瞬间变了。外面风雨琳琅,她紧贴着他的胸膛,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徒增暧.昧。他的发丝上还有水珠。体温相接,很快温热起来。简沫往后退,躲避他的眼神,打个滚翻到里侧的床上,霍祁琛没阻止,只是下意识保护她的伤处。简沫背对他,小声嘟囔:“我想睡一觉。”
霍祁琛出了卧室,给她留下单独的空间。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在抽烟,尼古丁落入肺部,有镇静的成分,又带起丝丝缕缕的酸胀情绪。这种情绪,他已经很年没有拥有过。这些年他一步步上位,用尽心机,与人争斗,心狠手辣,可即使万人赞誉,拥有八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他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心里总是空荡荡,没有归处。现在,似乎有了。简沫脚上有伤,出不了门,霍祁琛亲自开车,带她到上次住过的别墅小住。年后栽种的桃花苗有成活迹象,应该与他请来打理的园丁脱不了干系。枝条长出来细叶,青嫩又充满生命力。简沫蹲下来借着灯光打量,他捕捉到了她的笑容。在客厅里,霍祁琛端着吃食过来的时候简沫正好点开一个关于自己接受采访的视频。是在直播结束后的现场,她穿简单的白色毛衣,精神很好。其实她很上镜,此刻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露出怯意。记者终归问到了这些天来关于霍氏工地的新闻,她在镜头前沉默片刻,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我曾经读庞勒的《乌合之众》,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讲的,群众从未渴求过真理,他们对不合口味的证据视而不见。假如谬误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误。谁向他们提供幻觉,谁就可以成为他们的主人,谁摧毁他们的幻觉,谁就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这段话,用来打脸那些跟着舆论走的吃瓜群众。霍祁琛递给她小勺子,微微展颜,“沃尔特也说过,对于有的听众来说,完全相同的报道听起来也不会是同样的,由于没有相同的经验,每一个人的领会也有所不同,每个人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并且渗入他们的感情。”
与她说的那段话有异曲同工之妙,琴瑟和鸣。好在她亦懂:“舆论学?”
霍祁琛不置可否。因为光明正大,因为无惧谣言,所以他们不退缩,这正是霍祁琛支持简沫露面的原因。视频没有播完,记者在随意扯了几句关于霍氏的运营之后又将话题扯到新闻上:“那么请问简总监,您对你们霍总最近的种种绯闻有什么要说的呢?”
简沫的嘴唇立即被汤烫了一下,下意识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伸手去关掉视频,然而晚了一步,视频里的自己已经流畅说出一句话:“我相信霍总的选择,他是一个很睿智的男人。”
十分明确的表达出,她站在他这里,立场是霍祁琛。许多弹幕在刷:别的不谈,我感觉这个简沫好自信!好喜欢!……而在电脑前,简沫再抬眼的时候,霍祁琛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