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被他的眼神看得紧张:“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醒来身边没有人,以为你走了,我就来找你了。”
刚睡醒的女人,穿着睡裙,声音沙哑,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霍祁琛拦腰将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被简沫躲开,她还心有余悸:“不要你亲。”
情话太腻,简沫也不知道这样刻意撒娇是不是为了掩盖心里的慌乱。霍祁琛就听得开心了,从刚刚的不容人情里走出来,又妖又艳,“嗯,我陪你睡觉。”
简沫难得撒娇,但真的性子软起来,霍祁琛不太招架得住。就像霍祁琛发起脾气来,简沫招架不住一样。简沫被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侧身躺在一起,是没打算要走了。他看着她颤抖的睫毛,主动说话:“刚刚我的话,你听到多少?”
听到多少……并没有多少,但已经足够简沫窥伺他真正的世界,是手起刀落,是没得商量,不是商界里的游刃有余怎么都有转圜余地,而是,非黑即白,独有一套规则。定这个规则的人,就是霍祁琛。简沫没有隐瞒,眼尾向下,“我听到你说,你很久不动手。”
霍祁琛欣然,她向来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留一盏壁灯,然后他抱着女人,慢慢的讲:“你知道我真正动起手来,是什么样子的吗?”
算是威胁,简沫摇摇头。能集结不少优秀的人听命于他,这不是单单蛮力可以做到的。那么动起手来的霍祁琛是什么样的,可不仅仅是不讲情面那样。霍祁琛不紧不慢的讲:“知道霍家吧?”
她当然知道,还去过。“霍家,三分水七分陆尽在掌握,这么大的家族,没人掌舵,是不行的。”
简沫从未了解过这些。霍家做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无数以生死作为引线的人为之效命,训练有素,非常隐秘。而今的霍祁琛,已经接手了一半的霍家。他说,和不少不讲道理的人谈过生意,只出过一次意外。对方在临了出尔反尔,仗着霍祁琛太年轻想要违反规则,太猝不及防,霍祁琛亲自出手,提刀见血,手掌被钉在桌上,破皮入骨,动都动不了,怕是废了。霍祁琛的以暴制暴非常狠绝,像是行走在世间无欲无求的那种人,下手锋芒毕露。那次之后,霍祁琛再没遇过这种不识趣的人。听完,怀里的女人轻微的颤抖。简沫不喜欢见到没有人性的霍祁琛,虽然早已知道他身份不凡,可一直在逃避那样的他,让她陌生。霍祁琛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简沫,“那就不听了,简沫,不要试图进入这样的世界,别越距,离周良岐远一点,只要你做霍太太一天,我就能保全你一天。”
他有能力这样做到。简沫相信。但他同样可以保护很多女人周全,她没什么不同,区别是身份是霍太太罢了。最后简沫只是点点头,什么都不计较,“我困了。”
霍祁琛中途出去接了几个电话。简沫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他说的话已经足够让她清醒。醒来天色已经蒙蒙亮,她睁开眼睛,小房间里早没有了霍祁琛的身影。她揉揉眼睛,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被抛下的感觉,但她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过夜。洗漱完打开电视,上面正好在放综艺节目。这才想起来,她今天得去工作。她收好东西,在准备出门之前,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霍祁琛打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放下打包好的餐盒,张了张嘴:“简沫。”
没有声响给他回应。他站在房间的中心,莫名有些孤零零,有点像是孩子被抛弃了。躲在窗台后的简沫皱起眉头,以为自己看错了,霍祁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直到男人的唇色渐渐变淡,他冷漠着转身要往外走。简沫走出去:“我在这里,我没有走。”
霍祁琛回身看着她,方才眼底的波澜起伏消失了,但注视着她,没有情绪比有情绪更可怕。简沫有些慌了,她怕霍祁琛又向昨天晚上那样失控。“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她斗着胆子去牵他的手,想要安抚下来他的情绪。霍祁琛浑身僵直,脸色很难看。简沫皱眉打量他:“难道要我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才能消气吗?”
霍祁琛这下才真的有点想笑。这个女人最擅长让他心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简沫看他面色转和,淡声说:“我不会像你一样一声不吭消失的。”
霍祁琛挑眉,并不当真,终于开口:“撒谎精。”
电视还在响,他突然伸出手,把她拢在怀里。简沫睁着眼睛看着霍祁琛难得的温柔眉眼,心里有什么忽的沉下去,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想哭。霍祁琛感受到注视,离开了一点,低声道:“接.吻要闭上眼睛需要我教你吗?”
不等她回答,他摁着她的后脑勺,重新重重的吻了上去。秘书在楼底下等了很久,迟迟不见霍祁琛下来,没忍住想上来看看情况,一上来就看见这幅景象。一口气哽在喉咙,轻手轻脚重新退下去才敢咳出来。旁观者能看出来,霍祁琛对简沫不一样,不顾危险在马路上飙车,又委身在这种地方待了一晚,竟都是因为那个可以称得上是普通的女人。秘书有些看不懂了。霍祁琛对温媛关怀备至,对简沫在意更甚。那他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呢?这个世界上,不一定非要做选择。简沫最后还是跟霍祁琛一同前往霍氏。“霍总,港口那批货,周良歧的人保下来了,看样子最终要送到江城,我们要派人到高速路口拦截吗。”
秘书顾忌着一旁的简沫,小心翼翼汇报。霍祁琛的目光停留在文件上,“不必了,短时间内他不会动。”
简沫盯着他们,“什么货。”
霍祁琛没说话,秘书斟酌回答,“太太,是一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