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9月30日,乔建国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女儿是为了他这个老爸才重生的。占山为王,拉人入伙,借钱买苗。三件大事,无论是哪一件,换作以前,他都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是女儿的重生,给了他信心和勇气。“闺女,你真是老爸的福星!”
看着几百筐鹌鹑蛋,乔建国抱起女儿,在她红彤彤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乔姗姗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小手叉着小腰,一脸的严肃。“老爸,你先别激动,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准备下午就怎么直接去卖卤蛋吗?”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乔姗姗小眉头微皱,老成稳重的模样,却更多了几分可爱。“老爸,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防人之心不可无。”
乔建国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要防着宋大哥反水?”
“老爸,宋伯伯的确是个好人,是你的好兄弟,这一点我也承认。可他还有他的家人,他尊重爱护他们程度,绝不会低于对你,他的想法会受他们影响,这就是所谓的变数。咱们现在虽然掌握着产地,还有了整座山,可这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如果咱们把所有的宝都押在卤蛋上,万一有什么变故,咱们就要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生意场上无父子,这是这段时间女儿说的最多的。不过他相信生意场上可以有父女。特别是对于他们这对父女。作为老爸,乔建国自认为能听进女儿的建议,就算听不进,也不会耐心地解释。乔姗姗作为女儿,也给了他最高限度的尊重,没有知识上的鄙视,更没有亲情上的忤逆。“闺女,只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这卤蛋的配方是宋大哥给的,我绝对不会抛下他,独自赚这卤制品的钱。至于别的事情,你尽管说就是,老爸都听你的。”
乔姗姗微微一笑,“老爸,你就放心吧,你女儿我是教出来的,当然不会让你做昧良心的事。我的意思是,你在卖这些卤蛋之前,得先打个品牌出来。”
“不是有了吗,兄弟卤品。”
“老爸,那是你和宋大伯共有的品牌,不是你自己的品牌,这有很大区别的。”
乔建国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这是要让他自立门户。“可是闺女,没有你宋伯伯的帮助,咱们今天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就,也不可能这么快见效益。我现在要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就会把你宋叔排除在外,这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太有违一个人字了?”
乔姗姗就知道老爸会这么说,可她并没有看不起老爸,而是更加觉得老爸值得尊重。同时,依她前世的经验和在真正大企业的见闻,也知道这才是一个人真正成功的原因。“老爸,现在咱们已经拥有整个乡,乃至整个县最大的养殖场了。依咱们的发展速度,咱们很快就可能成为整个市最大的养殖场,有些观念你必须改变。”
乔姗姗说着,握紧了粉嫩的小拳头,认真的样子,童趣而可爱。“一个人只有把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有资格完成自己想要的仁义。或者这么说,你现在所做的坏事,实际上是为了做更多的好事,是为了让企业将来按你的心意发展。”
乔建国挠了挠头,“闺女,你说的好像太深奥了,我还是有点不懂。”
“老爸,你想一想,如果你不握紧这个权利,那些想握这个东西的人,是不是会来争?他们争到了,你不但会失去已有的利益,宋伯伯这些兄弟也会跟着遭殃。即便是他们争不到,他们也会搞事情,制造麻烦,从而阻碍你事业的发展。所以,你要想实现你的仁义,要想所有的事情都按你的想法走,你就必须牢牢握住手中的权利,必须让这个品牌凌驾于兄弟卤品之上。”
乔建国老实却不笨,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闺女,你说的对,表面的恶不一定是恶,表面的善也不一定是善。就好比你大堂叔,如果当时我不那么强横地规定他、限制他,他不可能成为咱们场里最优秀的养殖能手。再好比咱们现在这个养殖场,如果不是我天天板着脸,对他们严格要求,今天咱们手里根本不可能日产近3万个蛋。”
乔姗姗长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老爸牛脾气上来了,今天非要跟她对着干。虽然不管是年龄,还是见识,她现在都比老爸高了几个档次,可老爸始终是老爸。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这个当女儿的,也只能由着老爸了。“老爸,你真是太聪明了。”
没有什么比女儿夸,更让乔建国开心的事了。“哈哈,也不看看是谁的老爸。”
乔建国说着,又高高举起女儿,高兴地笑了起来。乔姗姗看着老爸的笑容,心里比自己挣了一个亿还开心。整整两百天了,老爸终于从那个女人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而在她的前一世,老爸直到两千天后,才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这是她前一世儿时最大的心结。乔姗姗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老爸,那你想到咱们这个品牌叫什么名字了吗?”
乔建国脸色微红,“闺女,你也知道,老爸我最不擅长取名。要不就叫国姗吧,国是老爸我,娜是闺女你,或者叫父女食品。”
乔姗姗咯咯地笑了起来,“老爸,你这取法也太老土了吧。”
“那闺女你说叫什么,我听你的,取个高大上一点的。”
乔姗姗前世一直在自强的民族企业上班,她的最大梦想也是打造一个强势的民族的品牌。只是现在她还小,没有那个能力,那就只能让老爸来完成了。“龙兴吧。龙国当兴的意思。”
“中华当兴!明天就是国庆节了,这个名字好。”
“老爸,那你想到怎么打造这个品牌了吗?”
有些事情只是乔建国没想,并不代表他不会。乔建国放下女儿,沉思半响,一个初步方案已经在脑中形成。“老爸,你真是太聪明了。”
听完老爸的计划,乔珊珊都有点不敢相信了。一个只读过五年书的农民,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么完美不伤感情的计划。“这都是闺女你教的好。”
看着女儿的佩服表情,乔建国心里比卖了十万只蛋都开心。“不过闺女呀,你懂得比我多,还有什么需要的完善的,你给老爸我提醒提醒。”
乔珊珊有些犯难起来,虽然是个重生者,可她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并不多。相比而言,老爸善于观察和总结,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已经超过了她这个硕士生。但如果不说一点意见,又感觉太没面子了。算了吧,在老爸面前丢脸,不算丢脸。乔姗姗很快又想通了。“老爸,你这个计划已经很完美了,我再说那就是弄巧成拙了。”
“真的?”
“女儿骗老爸,天打雷劈!”
“好,那咱们就按这个计划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