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你说得太对了。”
李培全一拍大腿，像是俞伯牙见到了钟了期，再也没有之前的冷漠，直接拉住了乔建国的手。“我们这个配方是真好呀，虽然味道没有百事那么刺激，可效果好呀，不但能清肝明目，还能提神化积。可是上面就是想不通这一点，没事就提这事，包括这一次，上面就想把咱们的展位和百事放在一起。哎，乔总、王总，你们是不知道呀，为这事我和国企办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就下了课。”
乔建国拍了拍李培全的肩膀，“李总，上面有上面考虑，咱们最重要还是要沟通。”
李培全喝了一口酒，“他们只想招商引资，根本不了解饮料行业的规则，我怎么跟他们沟通？”
其实乔建国也知道，巴蜀作为内陆地区，先天地理位置不足，很难有跟外企合作的机会。上面为了提高声誉，创造更多的经济效益，带动更多的人致富，挤破了头也要找这些机会。现在机会啪一声，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了，谁会放弃呢，肯定会极力促成。乔建国想要搞明白的是，上面到底是想天府可乐和外企合作，还是想让天府可乐扩大生产规模，解决更多的就业问题。乔建国换了个说法试探，“国企办那边就那么需要外企的钱吗？”
李培全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冷静了下来。“也是也不是，主要还是一个钱字。至于这个钱是国外的还是国内的，我想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可现在的问题是，大家见着可乐的效益高，各个地方政府都鼓励大家搞，国内谁还会和我们合资？百事可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一来就是狮子大张口，100万美金，就想拿走我们厂60%的股份。我今天还听说，中粮那边的代表，同时还向崂山可乐、幸福可乐都投去了相同意向。哎，上面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估计回去又得催我了。”
今年的汇率是3.4528，但国家有新的政策，美金各个公司都需要，100万估计能值400万。乔建国记得，前一世百事可乐达成这个协议，一共花了1800万美金。1994年的汇率乔建国不知道，但女儿说过差不多都是涨的。除掉天府可乐市场份额提升，价值的提高，这个账总得来说还是划算的。“李总，那如果现在国内有人愿意出500万达成这项合作，你愿意吗？”
李培全愣了一下，看着乔建国，又看了看王石，“乔总，你的意思是？”
乔建国笑笑不说话，王石笑道：“李总，乔总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他想帮你渡过这个难关。”
“难关？”
李培全看着王石，王石看了看乔建国，乔建国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满意他这个僚机。王石给李培全倒了一杯酒，“李总呀，大家都是国企人，国企有什么好处，有什么难处，我也亲身体会过。你也说过了，现在中粮百事方面，就是看准了这个市场，就是要借着咱们国内这个形势将你一军。你现在不同意，你能保证将来不同意吗，即便是你一直不同意，等你退休了，你能保证你的接班人不同意吗？”
李培全今年已经49岁了，翻过坎明年就是50岁的人了。对于国企来说，一般54岁就得退居二线，他也就五年可坚持了。作为天府可乐的创造者，天府可乐就像是他的儿子，他有信心能坚持下去。可这五年时间里，又存在太多的变数，存在太多的竞争，存在太多的诱惑。这些必然会一点点耗尽他的坚持，耗尽上面的耐心，耗掉工人同志们的支持。或许等到他正式退休那一天，天府可乐已经不再是渝城的天府可乐了。“乔总，这事你容我想想。”
乔建国没想到李培全会同意，看了一眼王石，王石指了指手表。“李总，我知道天府可乐对你很重要，你慢慢考虑，我等你的好消息。”
李培全生性节俭，大家吃完饭，乔建国把他送回一个偏僻的宾馆，便带着王石来到黑市，找到了个表贩子。“乔总，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石有点摸不着头脑。乔建国拿起一块劳力士，“王总，刚才谢谢你了，送你一块，别客气。”
王石愣了一下，大笑了起来，“乔总，你以为，哈哈哈，我刚才是问你要表吗？”
乔建国也愣了一下，随即脸刷一下子红了，“王总，是我误会了，原来你的意思是让我等。”
“哈哈，你小子呀，真是的。大家都是朋友，我当然是这个意思了。”
乔建国一听，心中不由有些感动。商场上利益为重，有个朋友不容易，有个左右逢源的朋友更不容易。“老板，这表多少钱？”
老板见着这种情况，原本以为乔建国不买了，不由有些喜出望外。“老总，我看你跟这表有缘，你要的话，一万给你。”
乔建国直接从口袋摸出一沓大团结出来，老板吓了一跳，赶紧接了过去，把表擦了擦，用盒子装上。乔建国转身送给了王石，“王总，从现在起，我也不叫你王总了，叫你一声王哥，你把这表收下。”
王石摸了摸头发，笑了笑，“我这人办事从来不送礼，也不收别人的礼，这是我的原则。不过你是我王石的兄弟，这表今天我就收下了，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明天请你去我家吃饭。”
大家都知道王石老婆不一般，能进他屋的人，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乔建国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王哥，那你说李总会同意这事吗？”
王石嘴里说不要，可是转眼就戴在了手上，看了看，道：“小乔呀，这国企不比你那龙兴，事情很复杂的。你在里面就是皇帝，什么事你说了就算，别人都不敢反对。国企要办成一件事，首先得公司上会，接着还得上报，然后就是上面上会、开会、审议、最后才是审批。你这事呢还非常特殊，民营入主国企，你知道这事换个说法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