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便得到了回复。今日下午三点,市长助理普京将对此事举行最后一次听证和现场举证,希望双方及其代理律师能准时到达。举报这事原本就是秘密的,对于举报人而言,一旦公开,就失去了大部分意义。乔建国知道,胜利已经属于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当天他并没有出席举证大会,而是让律师代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伊万诺夫也没有出现,最后接待员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些小事之后,事情便算结束了。不过更让他没有想到的,过了一周之后,伊万诺夫竟然出现在了龙兴钢铁的采矿部。乔建国去时,他正在和现任矿部部长基米热情地谈话,看起来很对路的样子。基米原本是副厂长,今年四十五岁,毕业于莫省矿业大学,已经在红旗二厂干了整整二十五年。他与伊万诺夫不同,不好酒不好色,为人木讷,办事却老成踏实,就是平时做什么事都一根筋。但凡他认定的好人,别人不能说一句坏话,但凡他认定的坏人,他一辈子都会不待见这人。乔建国当初就是想着他这一点,而且自问算得上好人,才会选择他当矿部这边的主管部长。与此同时,他还任命了简为龙兴钢铁质检部部长,专门负责监督产品质量,以满足卫星汽车当初的设计标准。龙兴钢铁总裁一职则暂缺,由乔建国自己临时担任,负责协调各部门工作。见着他来,基米迎了上来,伊万诺夫则仍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抽烟。“基米,他刚才和你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就是叙叙旧。”
“基米,我是非常信任你的,也希望你信任我。”
基米挠挠头,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乔总,那我问你,伊万的死真与你无关吗?”
乔建国心中那火一下子起来了,二话没说,带着几个保镖便朝着伊万诺夫冲了过去。后者一见,拔腿就跑,几下上了汽车,飞一般消失不见。乔建国那口气还是咽不下去,指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质问基米。“基米先生,你竟然愿意相信这样的懦夫,也不相信我?”
基米也看着伊万诺夫消失的方向,站了整整一分钟,这才扇了自己一耳光。“乔总,对不起,我不该听他胡说,可伊万死的真冤,也不知是谁干的?”
“你这脑子怎么就是一根筋呢,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就是伊万诺夫搞的鬼。”
乔建国气得话也没有说完,扭头便往回走,准备跟着伊万诺夫去看看这个王八蛋到底住在哪,却见娜塔莎远远地跑了过来。她仍然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挂扣腰带,金色的长发用一条手绢系着。在她身后,两个女儿像两只蝴蝶一样,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乔叔叔,我们好想你呀!”
她们抱着他的脖子便用力地亲,热情纯真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娜塔莎则显得比较害羞,远远地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把刚采的鲜花,理了理头发,站在那里看着他。“娜塔莎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
乔建国一手抱着一个金发小姑娘,慢慢地走了过去,一时也不想去追究伊万诺夫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疯狗,如果逼得太急,只会让他孤注一掷。乔建国身边随时都有三五个保镖,根本不用怕他,可娜塔莎以及她的两个女儿却怕。“乔总,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当然。”
乔建国放下两个小姑娘,对着基米挥了挥手。基米抹了抹被矿厂染色的大红脸,嘿嘿地跑了过来,抱着两个小姑娘坐矿车去了。娜塔莎走在前面,漂亮的高跟鞋踩在草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二人走到了崖边,崖下是一条大河,矿石将它们染成了淡淡的红色。娜塔莎看着远处的大山,突然问:“乔总,你结婚了吗?”
乔建国愣了一下,随即一笑,“结了,有一儿一女,女儿和你的两个女儿差不多大,儿子今年三岁了。”
娜塔莎的脸突然一下子红了,随即自嘲似地莞尔一笑。“我想应该也是这样的,毕竟像乔总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可能没有女人死命追求你。”
“哦,这一点你倒是猜错了,是我主动追求我太太的。”
“那她很优秀吧?”
“是的,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最温柔、最漂亮的女人。”
娜塔莎理了理头发,“乔总,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乔建国一下子愣住了,他模糊地记得,第一次问他这事的女人好像是明燕。从那之后,她就像一个鬼一样,一直缠着他,直到去年去了岛国才消停了一些。他想说娜塔莎还行,又担心对方不高兴。就在前天,伊万的母亲在寻找的儿子的途中,被一辆飞驶的汽车撞飞,当场去世。他更担心对于娜塔莎这样一个现在无依无靠的女人来说,这句话会让她变得更加难过。“你很漂亮。”
“那与你太太相比呢?”
“你们是不一样的感觉吧。我太太的美如我国的故宫,神秘而端庄,而娜塔莎小姐你却如西边的太阳,温暖而热情。”
娜塔莎微微一笑,突然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乔建国,抬起头用金色的眼睛看着他,“那么乔总,你愿意我当你的情妇吗?”
乔建国用力挣了一下,可娜塔莎的力气太大了,像一条乌贼一般,双手紧紧地缠着他的脖子。这让乔建国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大力气的女人,伊万诺夫那种怂货,是怎么把她按倒在地上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乔建国顺势举起了双手,用尽量温和而不失决绝的语气回答这个问题。“娜塔莎小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已经有妻子,而且我非常地爱她。”
娜塔莎却更加用力了,“乔总,我知道的,所以我才请你同意让我当你的情妇。”
“娜塔莎小姐,我想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爱情是建立专一的基础上的。如果失去了这一点,那么爱情就不再是爱情,婚姻也不再是幸福的起点。”
“可你很优秀,也很善良,在我们国家,像你这样的男人,有资格拥有别的女人。”
“你也说了,这是你们国家,而不是我的国家。我有我的信仰和原则,请你不要逼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