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旗的历史呐,追根溯源能往前头追好几千年,虽说现在年代不同了,现代八旗集团与古早时的皇族八旗有着根本区别,但他们性格血脉中,嚣张霸气狂傲不羁的因子却一点都没变,如此向往自由自在的爷们儿,又怎么甘心在政府里束手束脚的被管东管西? 而说句实在话,正是因为八旗的男人们这等狂放,所以他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找女人,从来不问家世人品样貌,看上了眼,拦腰一抱扛回家生娃儿,野蛮粗俗没什么花前月下,你浓我浓的想玩儿浪漫?玩儿浪漫的最终目的还不就是干那事儿吗? 干完那事儿,爷们儿还去外头拼命,女人干什么?在家好好守着家产和娃儿,只要不找野汉子,就是将天捅个窟窿出来,是爷的都得想法子补上。这大京城说是八旗子弟的天下,可是真正能在这城里无忧无虑活着的,其实是这群围在城里的女人。 整日里说寂寞说空虚,说爷们儿将她们丢在后面,说即便再多的钱花也填补不了心灵的遗憾,可真当遇到点儿什么事儿,她们哪个又有这个能耐和爷们儿一起扛? 爷,就是她们头顶上的一片天,京城,就是她们的壳儿,现在她们还能在这里争什么八旗私军的话语权,说什么冷家枭爷的脾气儿能让老爷们儿都让道儿,这八旗里能找出一个打得过枭爷的来?甭说这八旗,就是整个华夏大陆去寻一寻,他冷枭排名第一的武力值是虚的? 而在八旗,武力值就代表着话语权,否则,到真正外人打进大京城的那一天,女人们的日子能天翻地覆成什么模样儿? 如此这般往大了一想,倒显得闵环碧这么点儿心思太腌臜,她讪笑一声,也不再跟这洪彩珍说什么,人冷枭是个霸王,她雅儿也算站霸王边儿上的人物,这里子面子,也说得过去了。 而其实,对于一整张脸来说,这一两个的座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待在京城里的女人们觉得天塌地陷的事儿,放在爷们儿这来说,也就是干一架,把白脓挤出来的事儿,区别在于处理得好或不好,好则一切安然,不好则发炎留疤,甚至毁了整张脸也不为过。 闵环碧瞧着周围四散开的八旗子弟们开始乱中有序的分工做事,又是忍不住这张嘴,手肘捅了捅身边洪彩珍的腰,悄声问道:“珍儿,你说小爷儿们这么大阵仗,是不是放火烧咱们的就是正规军?刚没听枭子说要削死正规军的顾城嘛…” 有这怀疑的,不仅仅是闵环碧一人,在场几百位婆娘,自听得见冷枭的大吼声,都把纵火的罪责安在了顾城的头上。如此一来,这八旗与华夏军界的矛盾又重了一重,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那一个个脸上气愤的,只等下线找自家爷告状去。 洪彩珍的圆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张嘴,想了想,也没把自个儿看到的事儿说出来,她虽说嫁进大京城五十五年,可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说出去,莫说没人会信槿娘这团数据会放火杀人,就是勉强有得几人信了,予她没什么好处,还得罪了冷家那位枭爷,又何必呢? 她隐姓埋名躲了五十五年,不就为了远离是是非非嘛,既如此,现在又何必自寻烦恼? 夜,愈发的稀薄,一夜过去,晨光撕裂暗沉,穿过雪洞窗隙,左染宽敞的洞府内,轮廓若隐若现,躺在地上的青衣姑娘,身形单薄纤瘦,宛若死掉一般,脸色苍白可怕,毫无生气。 她的身下,暗红色的血水已经粘稠干涸,人却在一阵通讯器的震动提示中渐渐清醒,煽动着卷翘的黑色长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情木然的看着悬浮在眼前的透明通讯器上,“沈教官”三个字。 一关又熬过去了,尽管知道在游戏中死了,其实也不过是去了地府修鬼,可是木槿心中还是不免习惯性的产生出一股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情,多年杀伐,她的命早已割了下来提在手上,这般在生死之间游离徘徊的状态,她熟悉至极。 “您好,我是木槿。”
她抬手,指尖轻触接通通讯,嗓子干涩且痒,发音有些沙哑,但尽量表现的正常,不让这位启蒙教官发现自己的异样。 “怎么了?还在睡?”
温柔的女音自通讯那头传来,轻轻回荡在木槿的耳际,她“嗯”了一声,只听见那头略含责怪却仍不失柔软的声音传过来,道: “离开军界就不按时起床了?”
“嗯,就起来。”
木槿缓缓坐起身,肩头伤口被牵动,她略蹙了一下眉头,旋即伸手,大拇指摁住自己脖颈上的大动脉,待身体坐直坐稳,才是缓缓松开大动脉,一身的狼藉不堪。 “起来就好,今天晚上要上班吗?是周末。”
“周末不用。”
“那出来吧,我已经在你们公司外面了…嘟…嘟…嘟。”
通讯出现忙音,显然沈云初没有给木槿任何拒绝的机会。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可是若没有一些强势的因子在骨子中,也爬不到华夏军界基地新兵训练总教官的位置。 挂断木槿的通讯,沈云初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身边这个主动提出要陪着她一起出来接木槿的侄子,带着些许调侃,温柔的笑问道:“怎么了,一直沉默着,这回可不是我非要你出来的啊。”
湘城的夜空,被远处的霓虹灯渲染成五颜六色,当中依稀可以看见隐约的星子,身姿笔挺的俊美男人,穿着浅绿色的军衬衫,一直将目光放在车头前方,看着苍穹网游公司那武装严密的大门,闻言,思绪像是从某个很遥远的地方拉回来,他昂头看看天,又是低头,目光灼灼,也不看自己的姨妈,只是垂目,沉着嗓音道: “我约她的时候,她说她晚上要上班。”
说这话时,顾城俊美的脸上,眉头又蹙了起来。哪个正规公司晚上上班的?即便是在军界,除了集训或者有任务的兵外,都是白天训练完了,晚上休息。木槿这样说,其实是在婉拒他吧? “她没说谎,是要上班。”
沈云初挽着一丝不苟的圆发髻,穿着墨绿色军装套裙,抬手,精致的袖扣反射出一股锐利的光,拍了拍顾城的肩,有着安慰的意思,眼眸中充满了作为一个长辈的慈爱,脸上却满满都是作为一名女军人的柔韧,替木槿解释道: “据我所知,苍穹网游公司是有晚上上班的员工,而且还不少,并且经常会无条件加班,木槿是个好姑娘,我了解她,忠于自己的岗位是她所有美好品质中的一项。”
作为木槿的启蒙教官,沈云初看着她一路噼里啪啦的燃烧,这姑娘的天赋,让所有带过她的教官都叹为观止,若不是出了白梓婳失踪一事,木槿今日在军界的成就不可小觑,而或许人的起点越高,遭遇挫折之后摔的也会越惨,木槿当年的陨落,很是让沈云初心疼。 她一向惜才重才,但凡自己看得上的兵,总希望得到重用,让她们在该发光发热的地方灿烂的盛放,木槿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兵,她在木槿的身上倾注了太多,为木槿心痛过,叹息过,当年,也是她让木槿离开军界调整自己,是她亲自批准了木槿的退役申请,若非万不得已,她当真不想看到木槿身上出现任何一丝的疲懒状态。 军人就该严纪律人,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以当今人类的寿命年限,木槿就算在外面游荡得再远,有朝一日想通了,再回到军界也不是不可能,届时,她沈云初带出来的兵,要再次绽放绚烂的光芒,又是什么难事? 所以当她在通讯中听着木槿那像是还没睡醒的声音,心中就有些火大。25年,果真是太放纵木槿了吗?是不是已经到了该让木槿回来的时候了? 关于顾城与木槿,说实话,沈云初是乐见其成的,自己的侄子是什么心思,自己看重的兵又是什么心思,她知道的很清楚,以前不说,只是因为她觉得顾城爱的不够,那个转瞬就能把木槿遗忘在记忆中的顾城,无疑是配不上木槿的。 而木槿为人太过冷情,顾城如果不够坚持,不够了解木槿,根本没法牵手走得长远,而且25年前的他们两都年轻,都欠缺磨练。现在的顾城,比25年前更坚强,更能让她感到自豪,而现在的木槿,也早已不是那个武力值高的离谱,心灵却脆弱的让人心疼的小姑娘了。 **********************************防盗小剧场(为维持作者的写作激情,请支持正版订阅)********************************** 从木槿有记忆的时候起,她的生活中,就总也少不了一个性格鲜活开朗的白梓婳,无论她做什么,白梓婳都会跟在她的身边,而无论白梓婳要去做什么,都会拉了木槿同去。 所以在4908年,春季,木槿习惯成了自然,跟着白梓婳进入去当兵,为成为一个优秀的华夏军人而努力训练,努力做任务,努力拼搏。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每次做任务不带着白梓婳?”
有一天,在执勤的时候,启蒙教官沈云初这般的问她。此时她们两人正靠在基地岗哨下,怀里抱着激光枪,无聊的欣赏着琅琅月色。 她闻言,从不曾有过这般想法般,冷凝的脸上略显出一抹诧异,看着自己的教官,想了半响,摇头,淡声道: “没有,为什么不带婳儿?她从没有拖累过我。”
“可是没有你的话,白梓婳根本无法独立完成任何任务!”
沈云初冲木槿温柔的笑,仿若替她不值,柔声道:“你每次出生入死,拿回来的军功都要分一半给白梓婳,她虽然从没有拖累过你,可也从不曾给过你任何的助力,人总要现实一些,你越飞越高的时候,她就会越来越重,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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