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高大的男子眼下却像梨花带雨的女子,双颊挂泪,呜呜咽咽。“别哭了……”齐妙妙要带动原主这具身子本就吃力,还得安抚他们。身体的不适让她无比暴躁。“等我真死了你们再披麻戴孝!现在……”她说一句话已经提不上气,一生气仿佛心口又被刺了一剑。“好,好。”
他们抬袖抹泪,真心的高兴,又生怕惹恼了她。“齐娘消消气。”
“妙儿,为何……”他们不懂,为何一剑刺进去齐妙妙仅仅晕厥了片刻,没有丢了性命。明明有鲜血蹦出,按照常人的承受力,这么深的伤口必定当场毙命!齐妙妙知道自己下手狠。当时她不想要死不死、半死不活,于是一咬牙使尽了浑身力气。执剑的宫羽定当对此了然。这都能活下来,貌似有点说不过去。“对啊,为何无虞?”
“你们想我死是吧?”
“非也,只是不解……”“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齐妙妙灵机一动,说自己心脏是反的,在右边。“没有伤到要害。羽,你是不是给我含了生脉丸?”
生脉丸吊着她这口气足够久,让她恢复得快。“还有此般体质?”
福远山镇守边疆二十载,亡命之徒见过许多,唯独没见过心脏处于右边之人。“世界之大,不,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现在你见识到了,我不没死,好好的吗?”
“奇哉!妙哉!”
福远山不停惊叹,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说着就要给齐妙妙上药。“住手!”
宫羽一把拦下,“男女授受不亲,侯爷怎可如此轻薄?”
“起开!”
福远山一把打掉宫羽的手,又摆出要过招的架势,“我与齐娘都生孩儿了,还有什么没见过?”
这话把齐妙妙羞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除了羞,她更气,气福远山当着宫羽的面谈起原主与他的闺房之事,让宫羽难堪。而她更丢脸了!仿佛不够纯洁,配不上宫羽!商婳祎再如何阴晴不定,起码是完璧!就这一点她就输了。越想越气,她一巴掌挥了过去,哪知扯动伤口致使撕裂,鲜血直流,乃至浸湿了衣裳透了出来,滴落地面。她唇色、脸色突变惨白,吓得两名男子大惊失色。他们后悔不该图一时口舌之快而让齐妙妙生气,受到了二次伤害!“把药给我。”
齐妙妙气若游丝,“劳烦二位老爷将、将饭菜送至大殿……安排众人进食。王上今夜的情况怕不好……”一阵抽痛,齐妙妙顿了顿,随后说:“我自个儿会上药……二位老爷不用操心。芷儿!芷儿!”
齐妙妙捂着伤口费力地朝门口高声叫喊。不一会儿白芷像一只吊挂悬梁上的蝙蝠,扇着“翅膀”飞身而来。“这儿有芷儿……二位老爷放心了吧……”齐妙妙喘着气扭头对白芷说:“芷儿帮我上药…~”“是,夫人。”
两名男子忙听话地端着吃食出了御膳坊,去往大殿供应饥肠辘辘的众人。在这儿耽误得太久,那儿的人已经又饿、又冷、又累。可宫人们尚能换班。齐妙妙呢?宫羽呢?大内呢?他们身为核心人物,身为夏王身边的人不得不寸步不离。“妙儿,苦了你了……”“齐娘,等这事儿过去了,本侯爷无论如何要接你回府!宫里是人待的吗?”
“……”而齐妙妙这边……“倒了?”
“倒!”
白芷给齐妙妙深红的伤口倒入药粉,痛得齐妙妙差点背过气去。“夫人,好端端的为何自残?”
白芷鬼灵精,看出了端倪。齐妙妙一怔,问道:“你这丫头怎么不说是他们弄伤我的?一个人怎会对自己刺这么狠,差点要了性命?”
“很简单,公子万般不可能。但用脑子随便想一想就知道,那个什么侯爷若伤了夫人,公子还能和他平心静气去送餐食?我看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小小丫头分析得头头是道,齐妙妙赞不绝口。“可是……夫人为什么呢?你最怕疼。”
“不是为了救王上何必出此下策?”
“救夏王?”
“好了,别啰嗦了。”
齐妙妙把刚炒好的两个菜端给白芷要她尝一尝。“试试味道。让我知道究竟能不能救到王上。”
“试菜?”
伶俐如白芷都猜不透试菜和救夏王之间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