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花老爹的来临让众人看到了希望。特别是商婳祎,听闻他是整个镇子,乃至县里最有名的郎中,心中大石落下了一半。若非路途遥远,她定然会把御医坊的掌事请过来。她的确这么做了。在花老爹说要“做手术”的时候。这话听上去太过于离谱,商婳祎不想赌。于是趁着人多之际,她悄悄派了名宫女,驾宫中之马紧急回宫。她后悔这个决定做晚了。怪只怪太相信齐妙妙!前面的交涉当中,她没想到齐妙妙居然犹豫了。说好的“医者仁心”呢?商婳祎对此相当生气!只不过她把这些情绪隐藏了起来,不激化矛盾,哄到齐妙妙安心救人要紧。“乳娘…!”
商婳祎在心中暗下决心,“本宫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年齐妃难产。到了保大保小的问题时,夏王的选择竟然是保大!这与寻常人不同。商婳祎大了后偶有耳闻。尤其红姑喜欢念叨,说夏王如何深情。可年少的商婳祎不理解,总觉得她的父王不爱自己。父王越钟爱母妃,那么就越恨我!因为是我让母妃难产而亡的!当时少女时期的商婳祎想法有点儿极端,因为足够敏感。偏偏十几年过去,夏王还在伤怀。生怕睹物思人,见女儿也少。这段时期,红姑在其中做了“和事佬”。一边是说夏王的好,一边是念叨公主如何如何对父王崇敬、崇拜云云。两父女的嫌隙才慢慢变小。从互不相见,到偶尔走动,到相依相伴,都是红姑在中间穿针引线。包括她一个庶女被封嫡公主,红姑功不可没。没有母妃的日子,商婳祎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了红姑身上。只是尊卑有别,她没有刻意表现来过。这份情感在面对齐妙妙的犹豫,与给红姑煎药时不自觉落泪才释放出来。奈何红姑伤得太重,脏器受损严重,又有个不凝血的毛病。保守治疗已经回天乏力。“庄主带回来的医师呢?有没有办法?”
商婳祎亲手给红姑喂药,一边疾言厉色地问道。“回禀世子,汤药见效慢,恐怕很难跟得上血流的速度。就是做手术也要尽快了。”
齐妙妙已经和花老爹着手搭建“手术台”了。鼎家庄能打下手的全都帮忙在蒸煮干净的布条、器具。“花老爹。”
齐妙妙不放心地问:“再怎么干净也没办法做到无菌。真的没有问题吗?”
花老爹戴上自制的特殊手套,狡黠一笑,“放心吧。没有金刚钻我怎么会揽瓷器活?”
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齐妙妙心里踏实了那么一点,但她觉得奇怪,便强调说:“花老爹可知这次手术不止是救红姑一人,还有那位小兄弟。”
“晓得。”
“晓得?”
“若我们失手,世子会把他砍了嘛……”“对。可花老爹如何晓得?”
“我晓得还多着呢!”
说罢,花老爹一个招呼。六名壮汉十二只手像一张安全又平稳担架床,把红姑轻而易举地不动分毫的就抬了起来,让人心里特别踏实。“好了,手术即将开始,无关人员请离开,妙妙,关门。”
“是。”
齐妙妙正欲关门,岂料有人喊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