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唯独他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还能有谁?“羽?”
齐妙妙没哭,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啦直流,“是你?”
她已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一股脑全都倾泻而出堵在了嗓子眼,如鲠在喉。“是你吗?”
齐妙妙这话在心里不断地发问,却是多余的,何人还能如此风姿绰约?她清了清嗓子,吸溜了鼻涕,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不然她怕自己会两眼一黑。“你没事?”
她缓步向前,恢复了声音,似有埋怨地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这不是来了么……”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双眸……齐妙妙抬头迎了上去,不害羞、不惭愧,只想与梦寐以求的眼睛对视,哪怕之后要解释腹中胎儿的由来。如此曲折、如此不可思议,他会相信吗?会不会以为她在诓骗他,随后拂袖而去?齐妙妙心里没谱儿。可相不相信都是事实,非她所愿,就这么发生了,她也没有办法。齐妙妙打定主意,他是要继续还是快刀斩情丝自己都没有异议,尊重他的决定。谁叫她不够谨慎,让前夫钻了空子,而后酿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其实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好说,只要他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他的安康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最最基本的要求。“呕~~”齐妙妙觉得有东西在心口翻涌,是压力,她知道的。压力化作呕吐物,随着极致的紧张让她反胃了。因为她知道他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意味着什么。“回来就好……”她抬眸,眼中全是柔情。柔情之中亦有无尽的思念与忏悔。“是不是回来与世子完婚的?”
她猜到了。不然夏王怎么会放任“越狱”的世子招摇过市?他们四目相接了,在历经漫长的半年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对视了。可她没有欣喜若狂、投怀送抱,而是在微微惊诧过后收起了眼泪。她转身对掌事交代道:“掌事赶紧去看看侯爷吧。”
“娘子可好?”
掌事看到她眼中全是失望和眼泪,脸色铁青。“奴婢无妨。”
齐妙妙强颜欢笑,抬手抹去眼泪,将宫羽带来的药转递给掌事说:“这点药应该是王上得知侯爷的病情后特意吩咐质子送来的。应当有奇效。”
“质子羽……”掌事踌躇道:“质子羽不是落土安葬了吗?怎会……”“那不过是对付王上私生子时的小伎俩。障眼法而已。”
“原来如此。”
“掌事请放心,避人耳目的计策肯定是世子默许的。”
“是呢。当日落葬是世子安排的,老夫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说如果不是世子授意质子怎么能在此?”
“行。”
掌事对齐妙妙和宫羽做了个揖,随后说:“那老夫进去了。”
“好,辛苦掌事了。奴婢送送质子便来,掌事先行。”
等管家接待上掌事了,齐妙妙转背就拖着宫羽来到了小巷子里。“你疯了?”
齐妙妙上来就是几个嘴巴子,不管宫羽俊美的脸庞会如何红肿起来。可那俊脸非但没红没肿,还依旧白皙有光泽。“这也太假了吧?”
齐妙妙伸手揪住宫羽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肉,叫嚷道:“不错啊,手感与真的一模一样。”
不止手感,任何细节都和从前一样,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若非对宫羽足够熟悉,她也会被骗过去。“你怎么看出来的?”
宫羽问道:“难道是我哪里出岔子了吗?”
出岔子的不止一处,便说双眼无神、身无香气已经可以让齐妙妙从美梦中清醒过来了。“说,干嘛要这么做?”
齐妙妙怒不可遏,对着宫羽手脚并用、拳打脚踢。他尸位素餐便罢了,现在居然公然挑衅?太大胆了!不,是可恶,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