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情。“近日,宗内出现了可疑人物,藏得较为深,听说是云墨门的人。”
凌天倾淡淡一语。弟子们像是炸开了锅,云墨门?那不是与天灵宗并排,甚至是凌驾与天灵宗之上的么,怎么?天灵宗内会出现可疑人物?“你们凡事要小心些,发现可疑人物,速速来报。”
雪无伤握着沐月舞的手,陡然一紧,凌天倾,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证据就敢说云墨门?“雪儿,你捏我这么紧做什么?”
沐月舞低声问。雪无伤看了她一下,发觉刚才是有些过力了,“我担心你出事。”
沐月舞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遣散了众弟子,凌天倾唤来了黑书生,“今日那两个完全通过测试的,是什么人?”
黑书生谨言道:“风王国的人,底子不错,也很聪明,是一对姐妹,感情颇深。”
“那个人,找出来了么?”
凌天倾像是不在注意之前的话题,转而问着其他。黑书生顿了顿,摇头,“还没有,只是宗主......那个人真的是云墨门的人么?”
“这件事.......容后再议。”
凌天倾摆了摆手,。黑书生见此,缓步退下。沐月舞和雪无伤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执起沐月舞的手看了看,“凌天倾倒也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沐月舞无所谓的笑笑,抽回了手,“凌天倾会幻术?”
那些毒蛇,是假的,其实在蛇缸里的蛇,是一种荆棘草,全身长满了刺,粗细如麻绳,不知道是那缸子的原因,还是凌天倾在里面做了手脚,灵力低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又一条的蛇。当手伸进去的时候,会感觉到刺痛,但那不是被蛇咬的,而是荆棘草本身上的刺扎的。只要在里面待上一分钟,便会出动缸子里的机关,今日测试之时,那股力量就是从机关中爆发出来的,它会将人弹开,灵力低一些的人,会受伤。“外界没有传言他会幻术。”
雪无伤眸色深深,凌天倾的测试法子真是太过缜密了些。若不是他灵力高,也看不出来那缸子里的是荆棘草。今天的事,相信除了他们两个,以及凌天倾和黑书生等人,其他弟子们也是不知道的,全以为那里面的是毒蛇。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他当时在沐月舞掌心写的是,‘幻象’两个字。其实,若是真的毒蛇也无所谓,若真是那样,他绝不会让沐月舞以身犯险,谁会傻的为了测试自己的胆子,将自己的手喂给毒蛇咬。“这么说,就是那个缸子的问题了,没想到凌天倾为了自己宗内弟子的前途,竟是这般煞费苦心。对了,今天他还说宗内出了乱子,说是云墨门的人?”
沐月舞挑眉问道,抚着下颌,十分好奇,“你说凌天倾说的那个人和我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人证、物证都没有,就说是云墨门的人,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雪无伤冷哼。沐月舞瞥眼看他,“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天灵宗的人,跟那云墨门有毛关系,怎么听你的话,倒像是替云墨门喊冤呢,等等,雪无伤,你该不会真的是云墨门的人吧?”
雪无伤看着她,决定告诉她,“月舞,其实我......”“啊,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两个人齐齐对视一眼,“走,出去看看。”
沐月舞率先出门,雪无伤叹了口气,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出了院子,正好来到之前的去往花海园时聚集的地方,一群人已经热闹哄哄的围在了一切。沐月舞挤进去看了一眼,有一个女子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死了。那正是今天早上她吵了一架的风云镇镇主的女儿。“就是她们,就是她们。”
一众人齐刷刷的指向沐月舞和她身后的雪无伤,“今天早上,她们两个人一个人扇了沈嫣一巴掌,一个人踹了她一脚,如今沈嫣死了,明摆着就是她们两个人杀的。”
....雪无伤将沐月舞拉到身边,玩味的看着他们,面前的人,憎恨的眼神,嫉恶如仇,一个一个的恨不得要将她们吃了一样,那样子,好似真是她们杀了沈嫣。“都围在一起喊什么喊?还有没有规矩了。”
黑书生和老灰两个人疾步前来,就见一群人将沐月舞和雪无伤团团围住。黑书生看了一眼死去的沈嫣,这是镇主唯一的女儿,与其他人不一样,镇主虽然还有一个儿子,可他并不重男轻女,反而重女轻男,虽然说天灵宗不受任何势力的管辖,可是这里到底是风云镇,而且,宗主和镇主的关系非常好,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的情谊,早已深种。本来这次沈嫣到了年龄,一些其他要求也达到了,好不容易进来了天灵宗,没想到,她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八护法,九护法,你们来的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她们杀了人,怎么能跟我们住在一起,而且天灵宗内的人,挨着她们两个人,多危险。”
一个个头矮矮的男子说着,那样子,极其的忿忿不平。沐月舞看了他一眼,个子虽小,心眼可多了,不等黑书生和老灰说话,她漠然问道,“你可亲眼看见我们杀人了?还是说,别人看见了?”
“这.......”小个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没看见,可今天早上,我们都看见你和你姐姐把沈嫣给教训了一顿,两个人欺负一个人,这不是以多欺少吗。我们昨天才来的天灵宗,一晚上的时间,能结仇家?若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证据?”
沐月舞微微一笑。“啊?什么?”
小个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的如此在理,言辞款款,想必你是有证据了?拿出来让大家瞧一瞧。天灵宗内的人,说话做事都讲究真凭实据,难不成你连这一点规定都不知道?”
沐月舞唇边的笑意加深。小个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黑书生上前瞪了他一眼,“废话半天,没有证据,知道这叫什么吗?”
黑书生的气势着实不小,完全没有书生的儒雅,倒是多了几分凌厉,“诬陷!”
“我没有.......我只是那么一推理.......”“推理推理就能推的真的,那还用捕快禁卫军干什么?难不成你是哪一国的皇上?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
沐月舞不痛不痒的说着。小个子噎的半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弟子们面面相觑。黑书生厉喝着众人,“闲着没事瞎起哄,有这点时间,多多去修炼,有天大的事还有宗主顶着,你们以为天灵宗内有人杀人了,宗主会坐视不理么?都散了!”
一提及凌天倾,众人顿时蔫了,是啊,宗主本事大着呢,况且,天灵宗威名多年,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乱来,都不能安然无事。见众人离开,沐月舞和雪无伤也准备离去,两个人却被黑书生给拦下了。“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人小心点。”
沐月舞和雪无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缓步离开了。老灰看着离去的两个人,“书生,你相信不是她们杀的人?我看那两个人,挺可疑的。”
黑书生拿着一只超大型的黑色毛笔,听言,敲了敲老灰,瞪了他一眼,“你看着我可疑吗?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
老灰撇嘴,憨头憨脑的笑着,“我就是说着玩的,你看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人命关天的事,哪能随便说出口,我们还是把这事禀报给宗主去吧。”
夜晚来临,一处寂静深深的隐秘之地背后,一男子阴桀桀的声音传来,“今天你把事情搞砸了。”
“那两个人是真不好对付。”
说话的正是今天中午指着沐月舞和雪无伤为杀人凶手的那位小个子。“你一个人,带领着那一群人,居然说不过那两个丫头片子。”
黑暗处,有一抹暗色的影子,映照着月光,在地上投射出长长的身影。小个子抓了抓脑袋,有些郁闷,“本来还好好的,后来八护法和九护法过来了,这事才被制止住了。您看,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那两个人也引起别人的注意了,那您答应给我的金币.......”“想要?”
“想想想,做梦都想要。”
小个子连连点头,眼露精光,一心想着钱财,赚足了金币,她也好去买丹药,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啊。“就在那呢。”
男子指了指小个子身后的一角。小个子没说什么,嘻哈哈的走了过去,“哪呢,在哪呢.......啊......”脖子上传来疼痛火灼的感觉,小个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转过头来,捂着脖子,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你知道的太多了。”
男子一声冷言,小个子立时倒在地上,呼吸全无。“主上让我前来问您,事情都办妥了么?”
男子身后缓步走来一个女子,身材姣好,隐在夜色下,看不清样貌为何,声音清亮,听得出来不是一个柔弱之人。“你去告诉主上,天灵宗内近日已经开始出现了内乱,而且,凌天倾将矛头指向了云墨门。”
女子点头,“好,我这就去禀报,主上还有一事问,您何时回去?”
“就这几天吧,风王国那边的事情办好了么?”
“您是问青羽枫和大祭司的事情么?已经办好了.......就等鱼儿上钩了。”
女子娇笑。男子转眼看她,“你回去将我说的禀报给主上,这一次,定要满足主上的心愿,风王国的祭司大人,一并除掉。”
银月弯钩,黑幕如墨。翌日。上午时分,沐月舞和雪无伤本想着去天灵宗内转转,熟悉熟悉地形,却不料,前脚刚走,后脚一群人围在一起,对她们指指点点。“喂,你看她们两个人,怎么还有脸出来?”
“就是啊,要是我,我干脆去找宗主自首得了。”
“杀了沈嫣,不承认也就算了,如今连小个子都死了,果然是谁跟她们有过节,她们就杀谁。”
几个人正说着,沐月舞突然转过头来,议论纷纷的人立马住了嘴,状似无意的摇头晃脑,扯开了别的话题。雪无伤拉着沐月舞朝前走去,几个人心中胆颤,这两个瘟神,不会是来杀我们的吧?“啊!别杀我啊,千万别杀我啊。”
一个女子,胆比较小,首先尖叫了起来,挥舞着双臂,躲着两个人,好似她们真的是杀神,让人惧怕。雪无伤黑了脸,沐月舞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你刚刚说,又有人死了?”
女子一愣,傻不拉几的瞅着两个人,“你们......你们不知道?小个子死了.......”“宗主大人有令,谁再造谣,逐出天灵宗。”
一声长长的尖锐声音传来,一个明显辈分高一点的男弟子缓步而来,打破了这一方的沉寂。几个人立时闭上了嘴。传话的弟子看了沐月舞和雪无伤一眼,便又离开了。人群纷纷散去,沐月舞特别郁闷。雪无伤笑意冰冷,“看来,有人盯上我们了。”
“难不成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沐月舞边走边琢磨,这一点,貌似不太可能。“不会。凌天倾都没有发现,那个人,也不会发现,你还记得么,在我们刚来的第一天,凌天倾曾经公布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测试胆量,第二件事他说宗内有可疑弟子,并且,怀疑是云墨门的人。”
“嗯,那说明了什么......”沐月舞兀自思量。雪无伤的眼底一闪而过精芒,“也许那个人是想引起天灵宗内部动乱,所以他开始转移注意力,目标,正好挑中了我们。”
“你是说,那个人,想让我们替他背黑锅?”
沐月舞蹙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那个人无意选中她们,却不知她们是真的有问题。“嗯,看来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了,那个人背后定有更为强大的人在支撑着,而且,很有可能与散步圣月之链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个人。这下倒好了,凌天倾也被牵连了,他定然料想不到,他宗内的人,竟有这般心思不轨之人的存在。”
言语间,他笑意均均,却不是洋洋得意,也不是嘲讽笑看,到有一种闲谈的适从。沐月舞瞥了他一眼,总觉得雪无伤的心思,很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能把那个人的心思说出来,这只能说明他的心思,比那个人更深,更难捉摸。两个人闲逛间,一声一声的弹琴声传来——婉转悠扬,似细水漫流,让人觉得身心舒爽,但细细品味,则让人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就像是品尝一杯十年美酒,那种醇香犹在,不同的是,劲道不如二十年的佳酿。而眼前这一场视听便是这样,琴声好听则矣,但少了一点韵味在其中,像是新手刚刚学弹琴不久,还不懂得怎样用琴声打动人的心灵。沐月舞移目看去,不远处的一块白石前,坐着一个人,一身淡黄色的衣袍,微微垂着头,容颜刚毅,不似黑书生那般儒雅,反倒有一种刚硬之气。“老五,你的技术有些进步了呢。”
黑书生拿着大号的毛笔笑着走到男子的身边,被他称为老五的人,是凌天倾身边的五护法——天朗。天朗停下手中的弹奏,微笑着看向黑书生,“哪有,练琴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了,偏偏这技术还是停留在这一个阶段。”
“哈哈,让你请教请教宗主,你不去,我跟你说啊,宗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年轻,可着实令人佩服啊,我要是个女人,我一定嫁给宗主当媳妇儿。”
“宗主心如止水,不会喜欢女子的,更加不会喜欢像你这么文绉绉的‘女子’。”
天朗笑语,抬首间,看到沐月舞和雪无伤两个人。黑书生顺着他的目光,自也是看到了两个人,“来来来,你们两个人过来一下。”
沐月舞和雪无伤不动声色的缓步走过去,她低声问,“八护法,五护法,有何事?”
天灵宗内有一个规定,这里不是没有奴仆地主,人人平等,只有平时的礼貌就好,屈膝下跪,在这里不复存在。天朗看了两人一眼,“书生,你认识她们?”
黑书生摆手,“也不算认识,都是宗内的弟子,只不过这两个人在选拨的时候,是我选的,倒也熟悉几分。对了,看今天天气不错,我倒是想念街上的零嘴了,要不托她们两个人出去买一趟去?”
天朗神色淡淡,“好,正好,我也想喝一杯小酒了,这几天着实烦闷。”
黑书生也不等沐月舞说出推辞的话,直接塞给她一包银币,“帮个忙,不为过吧?”
沐月舞哭笑不得,这个黑书生,明摆着想要把他们支走,正好,她也想出去转转,风云镇的地形,听说不错。拿了钱,和雪无伤离开,身后传来黑书生的声音,“你烦闷什么?”
“最近宗内很乱,连续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镇主的女儿,你说能不烦闷吗,想必这下子,宗主也在忧心.......”声音渐渐小了,风扬起,一切迷离至极。来到街上,热闹的气氛让沐月舞心头轻松了不少,这一次的天灵宗之行,远远超出她原本的预期,原以为找到那个人,顺藤摸瓜,找到圣月之链的消息,解除她体内的封印,揪出是谁对她下了封印,这一切就会落定。没想到,那个人要的,似乎不单单是藏身这么简单。他想要天灵宗大乱,照雪无伤的话说,凌天倾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还牵连了云墨门,究竟是谁,充当了那只幕后黑手,引导了这一切的发生?她的封印,究竟是谁封印的?“小心。”
雪无伤一手拽住差点撞到小糖人摊子上的沐月舞。沐月舞突然回神。“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雪无伤问了一句,检查着她的衣服是不是沾到了糖人。“没什么。”
沐月舞回了一句,目光却被眼前的糖人吸引住了。有一个一家三口,一男一女中间牵着一个小小的孩童,挂在糖人树上,看上去,让人忍不住的心软,不知她会不会有这一天,突然间发觉,原来,她所期望的也不高,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家,有夫君,有孩子.......奈何,她现在如同身陷囹圄,封印未解,安危未定,一切,还是未知数,包括要想安安全全的朝未来走去,她要做的就是先解除自己的封印,若不然,封印裂开,她会自爆而亡。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她来说,对生死虽然早已看淡,但看淡归看淡,能活下去,为什么要选择死?人活一世不容易,像她这样活过两世的人,更加不易,她能做的,就是加倍珍惜。雪无伤看着她安然柔和的目光落在糖人上,那一刻,她是这般的安静,也是这般的认真,“老板,要这个。”
他指的正是沐月舞所瞩目看的那一家三口的小糖人。老板笑呵呵的正欲摘下,沐月舞却挑了一个小女孩,“就这个吧。”
糖人,舍不得拆散那一家三口,还是留给其他小孩子吧,或许他们会更喜欢。到街上,一直拿着糖人,沐月舞左看右看,觉得这糖人捏的当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轻轻咬了一口,甜味顺着喉管落入腹中,满口的香甜,素来,她就不喜欢吃甜食,今日吃着这糖人,觉得没有那么腻,挺好吃的。“难得见你跟个孩子一样。”
雪无伤暗自摇头,满眼宠溺。沐月舞吃了一口,还没有咽下去,便说道,“其实,你孩子的时候,更可爱。”
当初的小无伤,多可爱啊,多招人喜欢啊。现在的雪无伤少了一份可爱,多了一份腹黑,当真是得时时刻刻防着点,这丫的,就跟个狐狸似的,太狡猾了。买完了东西,沐月舞便和雪无伤回去了天灵宗,将东西交给黑书生,两个人又在天灵宗内转了转,直到晚上,才回了房间。天渐渐暗了下来,雪无伤期间时不时的和沐月舞说上几句话。沐月舞寻思着这几天白美人的身体状况,怎么没有以前活蹦乱跳了?“月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雪无伤不满控诉。沐月舞看他一眼,“睡吧,兴许明天又有人死了,最近搞的那些小弟子人心惶惶的,没准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命丧黄泉。”
“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跟我一起死?”
“我又不是活腻了,干什么要和你一起死?”
沐月舞顿时觉得无语极了,有的时候挺佩服雪无伤的,老是问一些很奇葩的问题。一瞬间,屋内没有了声音。沐月舞不知为何,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心里隐隐约约有一股不安之感,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发生。“雪无伤,你睡了吗?没睡的话,陪我说说话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绪不宁的原因,她很想和雪无伤聊几句。雪无伤突然站起来,沐月舞心中一惊,“雪无伤,你没事吧?”
雪无伤忽然一笑,又躺了下来,“没事,吓吓你。”
沐月舞倏然放松了下来,这才惊觉,她刚刚出了一身的冷汗,很久很久了,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包括以前在做任务的时候,她都不曾这么紧张过,而刚才,看到雪无伤突然站起来吓唬她,她那种莫名的紧张心情好似瞬间被揪了起来。心里有些闷闷的,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雪无伤,你再吓我,我跟你没完。”
丢下一句话,她蒙上被子,郁闷了好一会儿,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之间感觉到心绪不宁呢?雪无伤悠然一笑,没料到她会这般紧张,朱唇微动,刚想说什么,他眸光骤然一暗,浑身力量突然有些躁动,好似有一只大手在捏着他的心脏,只要一不小心,他就会立刻窒息。‘噗——’一口鲜血喷出,他眼前一黑,有一刻的晕眩,脸色骤然苍白,变化来的太快,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沐月舞本正躺在床榻上,陡然间听到这样一声,再次紧张了起来,想起刚才雪无伤拿她开玩笑的事情,她狐疑的在被窝里唤了一声,“雪无伤,你又在搞什么鬼?”
没有听到任何回音——沐月舞不自禁的咬上唇瓣,感应了一下屋内的气息,全无!她‘噌’的一下掀开锦被,屋内没有亮着烛光,但趁着月光,她看到原本在地上打地铺的男子,歪歪斜斜的躺了起来。指尖微动,点燃了烛光,她跳下床,看到地上的一滩血,整个人腿脚一软,刚才的心绪不宁,好像印证了什么。“雪无伤!”
她的手,触摸到他的身体,就连她都不曾发觉,她的声音,含着一丝丝的颤抖,无端端的担心,让她只有一个想法,她不想让雪无伤有事。“雪无伤,你醒醒......”沐月舞微微闭了闭眼,将雪无伤扶起来,轻声低唤,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渍,她只觉得十分刺眼,“雪无伤,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再开玩笑我生气了.......”她的手一直握着他的手,触感浑身冰凉,她面色陡然一变,这不是开玩笑.......“雪无伤!”
沐月舞探上他的手腕,脉搏正常,可浑身却玩如坚冰一样,他的唇和眉,已经开始结了冰碴子,明明是在同一个房间,明明只隔着不到五步的距离,他居然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如此的莫名其妙,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