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次放下车帘时,南心终于耐不住,“我、我好像听白怜儿说,王爷今日歇在她马车上。一整天,我也没见着王爷。”
“好端端的,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无名的火气“蹭”的一下从巫月心底蹿起。话出口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无端向南心发火有些过分,忙又解释道,“南心,我不是冲你,就是坐了一天马车,闷坏了。”
“巫月!”
她话音刚落,夏轻歌阴柔的声音就在马车外响起。巫月懒洋洋将车帘挑开一条缝,望向放慢速度与马车并行的夏轻歌,“夏统领,有事?”
“马上就到梅城了,这梅城,除了遍地的梅花有名,就当属梅花酒了。如今,不是梅花开的季节,但梅花酒还是喝得的。一会本统领请你去尝一尝这梅花酒如何?”
“太好了!”
巫月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呢?”
笑意,从夏轻歌的唇角荡开。“来了梅城的人,几乎没有不想去品一品梅花酒的。”
“好,那咱们说定了!”
巫月冲夏轻歌勾了勾小指道。你找你的白莲花,我喝我的梅花酒,大家各自快活,很好。巫月烦乱的心绪仿若找到了一丝出口。一进梅城的城门,巫月就叫住了夏轻歌,“我们不去驿馆,现在就去喝酒吧?”
她实在不想随着一群人到驿馆,然后看着夜锦衣和白莲花手拉手从马车上下来。“这么迫不及待?”
夏轻歌翻身下马,望向巫月。“那当然,走吧,走吧。”
巫月也不理会夏轻歌的调侃,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拖离了队伍。笑意,浅浅的从夏轻歌眼底浮出,心疼,却又一次蔓延了他的心。他能看得出,巫月脸上虽是明媚的笑容,但眼角却挂着一丝忧伤。过大街穿小巷,夏轻歌指着石巷中的一间只挂着一个“酒”字三角旗的酒楼道,“就这家,这是去年本统领来梅城时无意中发现的。”
“他家的梅花酒在整个梅城应该是最正宗的,而且还分白梅酒、红梅酒、绿梅酒。每种都是用冬日的梅花和第一场雪一起酿的。”
“这么神奇!一会定要好好尝尝。”
巫月笑盈盈的附和着夏轻歌的话,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进了酒家,直接上了二层选了一个雅间,很快,夏轻歌口中用初雪和梅花酿的酒就端了上来。醇美的、诱人垂涎的酒香中混合着凛冽的、幽幽的梅花香气,一入口是清洌洌的甘甜。巫月一连喝了两盏,又要去倒第三盏,却被夏轻歌覆住了酒盏,“这梅花酒虽入口很好,也不觉得有多少酒意,但后劲却十足,很容易醉酒的。”
“夏统领,你……”“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夏轻歌截断了巫月的话。他听她有的时候会大呼小叫唤夜锦衣的名字,可对他,就算气极的时候,也一直称呼的是夏统领。“这不大好吧?”
巫月有些迟疑。“有什么不好的,”夏轻歌移开手,主动为巫月斟了一杯绿梅酒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嘿嘿,这话也对。”
巫月举起酒盏,啜了一口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你说这酒容易醉人,这话可不对。”
“研究,哦,书上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个人想要喝醉,只一滴,他也会醉。若是不想醉,即便喝再多的酒也不会轻易醉倒的。夏轻歌,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夏轻歌三个字欢快的从巫月口中吐出,听的夏轻歌的心轻颤了一下。他第一次觉得,他的名字也是这般的好听。“对,自然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呵呵呵……”已有了几分醉意的巫月呵呵呵的傻笑着,又饮了一盏酒。今日,她就是要大醉一场,然后,彻底的清醒。她才不要留在锦王府与那白莲花争风吃醋,她要自由啊自由。然后再要一个比夜锦衣好看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一心一意的对她。一定不能像夜锦衣……该死,怎么又想到夜锦衣了?巫月不满的摇了摇头,再次将酒盏中酒一饮而尽,偏头望向身旁的夏轻歌,“你觉得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