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忽然间问起了这个。“那日,我与你说的话,没有半分虚假。我的确是偷偷溜入锦王府的,至于我是不是南巫的小公主?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你受伤了?”
夏轻歌眸底的诧异、震惊瞬间变成了担心。“我不知道。”
巫月唇角浮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所以,以后会如何,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复仇,也或许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历史的长河中,朝代更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向来如此运行的。只是这些道理,现在她看的明白,但那莫名的悲伤情绪涌上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她自己,还能不能如此刻这般清醒。眼前女子的眸底清澈、笑容坦诚,所以,她说出的话,夏轻歌不觉便信了。原来是他错怪她了,不是她欺瞒了他,而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自己的身世。“我……”夏轻歌望向眼前的女子,狭长的眸底浮起片片苦涩……他原本想要帮她,不料最后,差一点害了她……他以为她欺骗了他,谁料,她自己也是蒙在鼓中的那一个……“这些,锦王爷知道吗?”
他忽然很好奇,如果是夜锦衣面临这样的状况会如何?而且,以夜锦衣晦暗的心思,对巫月的身份,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听夏轻歌提起夜锦衣,巫月不觉抿了抿唇,眸底浮出一抹暖色,“他说,他喜欢的是我,只要是我这个人,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公主也罢,乞丐也罢,与他,没有任何差别。”
浅浅轻快的声音,却在夏轻歌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最终,他轻叹了口气,眸底有些酸涩,“果然,我不如他。”
如此,他输给夜锦衣,也不算冤。巫月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夏轻歌,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不待他反应过来,她又松手,后退两步,眉眼弯弯的看向他,“谁也没有不如谁。你知道前几日,若兰公主与我说了什么吗?”
不待夏轻歌的疑惑问出口,她已然道,“她说,就算我和她是朋友,如果我敢再伤你半分,她对我绝不会客气!在我眼中,自然是王爷最重要,在她眼里,全世界怕都抵不过你。”
夏轻歌的眸子一深,想起今日韩若兰送来食盒的情形,想起那日他趴在榻上,她站在房门外说,我不求你也会喜欢我,只是请你不要拒绝我,就让我默默的守在你身边,倘若有天你愿意转身,就能看到我一直都在。荒凉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丝丝的暖意。“谢喽。”
已后退数步的巫月 见夏轻歌往来,将手中她适才趁抱他的时候偷偷扯下的腰牌冲他晃了晃。之后,转身,听着身后并没有脚步追来,巫月的脚步愈发的轻快了。既然他要忠君,那她就做小人好了。“走吧!”
巫月走近那躲在一侧树后的巫雪,摇了摇手中拿着的腰牌。“啧,”巫雪不由啧舌一声,“你可真是豁得出去,为了进天牢竟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她站在这里,夏轻歌和巫月说了什么,她听不到,两人之间的神情变幻,她更是看不清,但巫月突然抱住夏轻歌的动作,她却看得一清二楚。“巫雪,你究竟还要不要一起去?”
巫月将手中的腰牌收回。到此刻,她还是没有想清楚,巫雪坚持她一定要来天牢的原因,难道是为了向皇上证明她就是南巫的小公主?若真如此,只怕她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走。”
巫雪当下将眸底的妒忌遮掩。无论怎么样,先见到巫阳拿到这去疤痕的药方才是真的,她可不想永远顶着这张残废了的脸。有了夏轻歌的腰牌,两人自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被带到了巫阳和蛇儿被关的牢房前。“公……巫月,你怎么来了?”
光线昏暗的牢房一脚,蛇儿听到动静转眸看来,正巧看到巫月,眸底浮出一抹诧异,瞬间那诧异又变成一抹羞愧。她匆忙将草席上躺着的巫阳摇醒,“师父,师父,巫月姑娘来了,巫月姑娘来了。”
“巫月……”巫阳扶着蛇儿缓缓起身,眸光看到一旁掀开帷帽前轻纱的巫雪时,浑浊的眸底当下浮起一抹厌恶,“你怎么来了?”
“呵!”
巫雪轻笑一声,“看来,杨神医,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我啊?”
看到巫月的表情是那么欢快,可看到她时,那厌恶丝毫不加遮掩,哼,难怪夜玄铭想要弄死他,的确该死!巫阳不理会巫雪的挑衅,将浑浊的眸光投向巫月,“锦王爷知道你来这里吗?”
巫月轻轻点头,“杨神医,你,还好吗?”
看到巫阳和蛇儿,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忽然就从她心底浮出。好奇怪,这种感觉她之前看到杨五和蛇儿的时候是没有的。“好,”巫阳重重点了点头,万千的话语在嗓子间咕哝了下,又咽了回去,有巫雪在,什么话也不方便说。“啧,真是情深义重啊!”
巫雪讥讽的声音又响起,“杨神医,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你给我药的配方你给我,我即刻就离开,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不然的话……”我就将巫月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后面这句话巫雪虽没有说出口,但只看巫雪那神情,巫阳便已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