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再次上了山。吴墨言很想和她一起出门,原本苏蕴然是同意的,昨天发生了那种事,单独把两个孩子留在家,她很不放心,可是,临出门时她看了眼吴墨言身上的伤。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孩子浑身上下还青紫得厉害。苏蕴然担心这一路上他身上疼,也担心再有个磕碰会更加严重,只好把两人留下。“你们不要再家里玩,到门口玩,这样应该不会有人再来烧房子了。”
再三把着火之后不要顾及东西,先保护自己,交代了好几遍,苏蕴然才一步三回头地上山。昨天,她拉着吴墨言把围绕着村子的这片大山撸了一遍,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围绕着这座小山村,整片大山以一种八卦图形均匀分布着各种树木植被,她最开始去的那边,以郁郁葱葱的大树为主,诸如松树、柳树、榕树等等,后来被两个孩子带去的那边则以柿子树为主,其他的还有各自分布梨树、苹果树、桃树、杏树等的区域。苏蕴然曾经见过用八卦布阵来种菜的人,不知是种的区域太小,还是有其他原因,据说种的那一小片菜几乎不生害虫,菜还长得很好。苏蕴然对此很有兴趣。她今天一是想趁机把谷穗撸回一些来,二是想上山转转,找些能吃的东西,这么大一片山,苏蕴然不相信没有吃的。这回,苏蕴然从南边上的山,这边是人们经常上山挖野菜走的路,比昨天的柿子林那边好走许多,但基本上已经被人挖光了。苏蕴然沿着山坡一路往柿子林那边绕,越走,人走过的痕迹越少,草木越深。冷不丁地,苏蕴然发现前面的草丛动了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苏蕴然被吓了一跳,连忙握紧了手里的棍子,一时没敢再动。她竖起耳朵,却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吭哧吭哧的声音。苏蕴然举起棍子,“谁在那里?”
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苏蕴然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草种一跃而起朝她扑了过来。苏蕴然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可是,草太深了,没退几步就被草绊倒,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下滚去。野草、树枝、石块一一从苏蕴然身上碾过,苏蕴然下意识去抓在自己身边划过的野草。她太清楚了,这里不均匀的分布着各种树。如果自己撞在树上,腰非得撞断不可。一连抓了几次,野草都在手中滑过,掌心火辣辣的疼。正在这时,一个翻滚间,苏蕴然真的看到一颗大树横栏在自己滚下去的路上。她心中暗叫了一声倒霉,连忙再次抓住一颗野草。这一次,她再也不敢松懈,比小孩的腰还要粗的大树,就这么撞上去,苏蕴然担心自己会直接死在这里。可谁成想她滚落的速度太快、翻滚的力道太大了,大拇指粗细的野草竟被连根拔起。她连忙再去拽其他的,一颗、两颗、三颗……不知拽了几颗,眼看大树近在眼前,千钧一发之际,翻滚的身体总算停了下来。苏蕴然:“……”她趴在地上,重重吐出一口气。不过,她也不敢在这里多呆。棍子和镰刀都不见了,谁知道草里会不会有其他东西。顾不得休息,揉了揉身上摔疼的地方,苏蕴然原路往上爬。爬到一半时,苏蕴然看到竹筐倒垮在几颗野草上。可能因为她摔倒的时候压到了竹筐上,竹筐上面大部份已经断裂,拎在手里有种很不结实的感觉。苏蕴然找了几根柳条做了个固定,重新将竹筐背在了身上。一路向上,重新爬回刚才的地方,苏蕴然捡回了她的兜子和棍子,只有镰刀因为比较小,苏蕴然找了好久才在杂草之间找到。坐下喘了口气,苏蕴然才想起来,那个庞然大物已经不见了。刚才,那东西出现得太突兀,隔着茂密的野草,她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隐隐约约地觉得像是一头猪。可是,昨天两个孩子并没有提到过山上有东西,曾经刘小华也说再前几年冬三月时,山上的东西已经被打光了。又走了几步,苏蕴然看到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野草下留下的凌乱的脚印。每一枚脚印都分成完全对称的两份,一头尖,一头圆润,很像猪的脚印。可是,被刘小华说没有东西的山里,会有这么大的猪吗?她下意识追着脚印去看,发现地上有一些野草被拦腰咬断,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咬碎的草末和没有吃完的野草。苏蕴然沿着脚印一路向前,陡然间脚下的泥土不知何时变成了厚厚的树叶,再抬头时,山林茂密,大树参天,就连阳光也只在大树的树叶间隙里照射下来,不管往哪个方向看去,似乎都是一样的景致。一时间,苏蕴然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她连忙回身,刚刚她走过的地方,野草已经恢复了正常,就连脚印也几乎找不见了。迷路了。三个字清晰无比的浮现在脑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