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们家,有什么事找我,吴青林除了养家和挣钱、带孩子之外,什么都不管,第二,刚才在车上孩子突然呕吐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很抱歉,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的话,可以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清洗,或者你直接报个价,我们来赔付。”
“你……”肖锦瑟呆住,双眼瞪得溜圆盯着苏蕴然,“你流氓啊,让我在这里脱衣服?”
苏蕴然刚刚还为她脸色的突然变化感到奇怪,闻言险些笑死。“肖同志,你听听清楚,我有一个字说是让你现在在这里把衣服脱下来吗?”
她眼睛直视着将肖锦瑟,说到后面时可谓一字一顿。肖锦瑟哑然。“除此之外,你也明知道你在这里既不可能脱衣服,也不可能换衣服,一直刷的什么存在感?连孩子不舒服这样的事情都注意不到,还妄图登堂入室给人做后娘?还是你觉得,我默不作声给人当了两年接盘侠之后,任凭你们兄妹两个一唱一和说几句酸话以后,就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去继续当苦瓜了?”
肖锦瑟气得再次涨红了脸。“长点脑子,挖人墙角之前,好歹看看自己顶不顶得住这面墙。”
苏蕴然翻了个白眼,把吴墨言向上颠了颠,扭头看向吴青林,“墨言可能是晕船晕车的劲儿还没过去,我抱他过去吧,你带思言先走,你知道具体方向吗?”
吴青林皱了皱眉,抬手把李子平叫了过来。“你先送肖团和他妹妹回去,然后把东西给我送回去,我们走过去就行。”
“这……”李子平有点犹豫。肖国平走过来,一脸关切地问:“是不是来到这边不适应啊,要不然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你们先回,我带他们慢慢走就行。”
肖锦瑟还想再说些什么,肖国平连忙拉住了她,“那行,我们就先走了。你看这事闹的,本来是想让你们方便的。”
吴青林又说了一声,“没事,要不行我一会儿去卫生院拿点药,你们先回。”
吴青林伸手把吴墨言接了过来,让苏蕴然牵着吴思言,开始慢慢往家属院的方向移动。“肩膀怎么样?”
“有点疼,但是还好。”
这个年代的衣着还没那么开放,苏蕴然不好立刻查看。“娘,你疼不疼?”
吴思言养着小脸问。“还好啦。”
苏蕴然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走吧,咱们先去新家看看。”
身为双胞胎,吴思言的状态却很好,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看得吴青林有些牙疼。“怎么?”
“我先前想着,让墨言以后子承父业呢。”
当着孩子,吴青林说话很保守。苏蕴然险些笑出声来,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是这样吧?“要不来个女承父业?”
她挑了挑眉毛,眼含戏谑。“女孩子还是算了。”
“吴团长,你重男轻女啊?”
“当然不是,”吴青林连忙说,“我是觉得女孩子做我这个活太辛苦,风吹日晒不说,平日的训练也要和男孩子这么辛苦。”
“也许她想呢?”
吴青林就不说话了,看着前面几米远的地方蹦蹦跳跳的小身影眉心微微皱了起来。苏蕴然看得出来,吴青林不是重男轻女,他是真的舍不得。好半天,吴青林再次说:“我还是不想让她当兵,做点别的吧,跳跳舞,唱唱歌,进文工团挺好的,别那么辛苦。”
顿了顿,他忽然问苏蕴然:“你觉得呢?”
“鹰击长空,那是鹰的路,马踏草原,那是马的路,孩子的路固然需要我们支持,却不应该由我们来创造。”
“你……”吴青林的眼神不可思议起来,“难不成以后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为什么不呢?”
“可是……”“没走过的路,未必不是好路,你知道这是一个多伟大的时代啊。”
人们的思想可以碰撞,灵魂也可以盛放,只要敢,就可以在这片天空下博一片色彩,而不是像几十上百年后,阶层固化,资本逐利,一个人想要做出一片事业简直太难了。吴青林还是不明白,他甚至下意识觉得苏蕴然是不是不是孩子的亲娘,所以不想给孩子们操心费力?但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吴青林就湮灭了这种想法。如果苏蕴然真的是一个这样的人,在孩子们面临重重问题的时候,就没有必要去挽救他们。“我……不太理解。”
吴青林犹豫了一番之后,实话实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父母有父母的经验和传承之道,但有时候孩子未必喜欢,孩子可能会愿意继续走你的路,但并不见得他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