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苏蕴然连忙问。“你救了你大爷的命，我拿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所以我也就不瞒你了。”
庞大娘拉住苏蕴然的手，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咱们岛上天高皇帝远的，偷着养鸡养鸭的人是不少，可是，一从营区那边过明路就不行了，现在是借，可谁知道会不会反过头来以此为借口不还了？我看这事难。”
钓鱼执法。苏蕴然早有预料。“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大家相信的。”
庞大娘便没了办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苏蕴然去村长那里。因为太过偏远，他们并不像内地那样干部齐全，但值得一提的是，者岛不小，村子也有好几个。庞大娘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叫玉溪村，玉溪村是几个村子里最大的，有五十多户人家，村长家门前不远栽着一棵棕榈树。据庞大娘说，这位叫万成泽的村长是个看台风的高手，他家的房子也比其他人家格外高一点儿，在村里是很出类拔萃的存在。两个人带着孩子过去时，万成泽正要出门，听说苏蕴然是家属区那边来的人，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万成泽满怀戒备地问。“万村长不要多想，我是营区的调研员。”
苏蕴然朝万成泽伸出手。庞大娘诧异地看了苏蕴然一眼，不是主管牧场改建吗？怎么变成调研员了？老太太没听说过调研员是什么东西，一脸茫然。“现在无论是岛上，还是内地，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内地还好一些，土地种植搞得还算不错，但我发现岛上除了少数土地可以种植，不受海水和台风的侵袭，其他的地方都不太行，对吧？”
万成泽就点了点头，指了个板凳让苏蕴然坐下。“岛上的人，主要还是以打渔为生。”
“不错，我也去码头和市场里走过。不过，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万村长发现没有。”
“什么问题？”
“打渔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年有固定的禁渔期，就算不在禁渔期内，万一出海遇上什么台风、海啸之类的，危险性也很大。”
万成泽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们靠捕鱼为生的人，很忌讳别人说这些，虽然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除此之外，岛上并没有工厂之类的东西，可以很好的把你们的海货加以利用，你们只能到附近的码头低价销售，赚取一些辛苦钱。”
苏蕴然继续说。万成泽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万村长，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捕到的海货可以冷冻之后销往内地，也可以做成海鲜罐头，甚至可以采取一些其他手段，提取其中的营养物质，做成海鲜酱油等等。”
万成泽看了看苏蕴然，又看了看庞大娘，眼神来回变换了好几次，却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一旦这样的工厂建成，形成产业链，虽然村民们还是要出海捕鱼，但收入会比之前多得多，卖不掉、吃不了的那些海货，也不会被浪费。万村长，你觉得呢？”
万成泽眉心微微蹙起，遮掩不住满脸茫然。苏蕴然说了这么多，他只听懂了如果按照苏蕴然这个方法，他们可以过上好日子。可是，冷冻、海鲜罐头、提取什么的，万成泽完全不懂。他沉默了半天，终于问道：“你是说，我们捕到的海鲜，还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处理？不是直接卖掉？”
苏蕴然点头。“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建立一个属于你们村的企业，捕鱼的捕鱼，出力的出力，把这个企业运作起来。当然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相关技术。”
“你……有这么好心？”
苏蕴然笑了，“万村长，无论从营区领导的角度，还是我的个人角度，都希望咱们大家能过上好日子，每天不需要为怎么吃饱饭来挣扎。”
庞大娘愣愣地看着苏蕴然，这和她听苏蕴然说得不一样啊。苏蕴然不是要做牧场吗？“如果你需要，我回去可以做一份计划书给你，包括其中的技术什么的。”
苏蕴然又说。“这种……技术，我们村的人就能够做？”
“只要找到相关的机器，就是可以的，不过，购置这种机器，需要资金。”
万成泽立刻说道：“你找错人了，我们都是在生死线上求生活的穷渔民，没有钱。”
“我有。”
苏蕴然说。万成泽：“……”他送客的话都说了一半，身子都快站起来了，一下子僵在那里。庞大娘更是无语，如果她没记错，上次去苏蕴然家，苏蕴然家的院子还光秃秃的，连吃菜都还需要她赞助呢。哪里来的钱？“不过，这部分资金得需要营区来批准。”
万成泽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恐怕不容易吧？”
“也不见得。”
万成泽就看着她，他已经看出来了，苏蕴然和其他的那些家属区的妇女不一样。“营区和人民都是互惠互利的，当年，如果没有千千万万劳苦大众的支持，不可能有今天的日子，营区转过头来支持一下咱们村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笔钱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属实没法说得准。”
“那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上午有人到村里来借鸭子的事情想必万村长一定听说了，农场改建牧场，现在由我来负责。这个牧场还是属于营区的，如果走营区的明账，给你们拿钱，这事很难，但如果是牧场，就不一样了。牧场的一切由我来负责，只要村长现在支持我们牧场的建设，到时候，我就可以投桃报李，把这笔钱拿出来。”
“……”“听起来有点像空手套白狼对吗？”
万成泽都不想理她了。“但是，万村长，国家会发展，社会会进步，你们也需要进步，而我，绝对是你们前进路上可以帮助你们的人。除此之外，我借鸭子也不是白借，有借就肯定还，而且，只多不少。如果到时候你们怕养的多了被人发现不好，也可以不要鸭子，每天到养鸭场领一个鸭蛋，可以领两年，每年过年还可以领两只鸭子回去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