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长，这事咱们可不能忍，她今天敢往咱们头上拉屎，明天就敢趁咱们不在，把养鸭场给咱们平了。”
胡月灵气哼哼地说。苏蕴然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她皱了皱眉，“你去，先去卫生院给他们要几个口罩戴上，在戴个手套，跟人一起把这些鸭子给我弄出来。”
“好！”
胡月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声，“那弄出来以后呢？”
“先去弄，我在这儿等着你。”
胡月灵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她人在兴头上，竟然不到一刻钟就从卫生院回来了。郑波枝也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用铁锨把死鸭子弄到一辆手推车上。鸭子实在太多了，这边天气又热，味道别提多难闻了，苍蝇虫子乱爬乱飞。弄好之后，胡月灵就雀跃地看向苏蕴然，“现在怎么办？”
“跟我走吧。”
胡月灵和郑波枝一人推着一辆手推车，苏蕴然在前面带路，她没说去哪儿，直到苏蕴然在肖锦瑟的家门口停了下来。胡月灵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倒，倒这儿？”
“倒吧。”
苏蕴然说。郑波枝二话没说直接把车扣在了肖锦瑟家门口，胡月灵目瞪口呆，“真，真倒啊。”
“不然呢？”
苏蕴然反问，“任人爬到脖子上拉屎拉尿？”
胡月灵摸了摸鼻子，“可这如果让大领导和于同志知道了……”“知道了有我呢。”
胡月灵就不担心了，二话没说，和郑波枝一样把一车死鸭子扣在了肖锦瑟的家门口。手推车不大，推了三小车，全都扣在肖锦瑟家门口。原本，村里的人每天早晨做好饭之后都喜欢凑在一起说说话，肖兴德家因为位置最高，又是新来的，他家门口一直是大家聊天的不二去处。可是，今天大家做好早饭出来，就觉得村子里和平时不大一样，似乎有什么味道在弥漫。与此同时，于华梅也起床了。自从来了这里，没了公婆要伺候，孩子也长大了，不用上学读书，她每天可以多睡一个多小时。起床之后她先去了一趟厕所，站在自家院子里，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和之前不太一样，有什么东西嗡嗡的，好像蝗虫过境，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从厕所出来之后，她蹲在院子里洗了把脸，抬头时觉得自家门口好像堆着什么东西。她茫茫然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等看清那堆得和小山一样的小鸭子，于华梅禁不住一声惊叫，差点没能站住。尚在熟睡的肖锦瑟被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扒在窗户边上问了一句，“妈，怎么了？”
话音未落，她透过于华梅的视线，也看到了门外堆积如小山包的死鸭子。“苏蕴然！”
肖锦瑟立刻叫了起来。她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匆匆忙忙冲出大门，果然就看到一只一只死鸭子扭曲着身体堆在那里，全然没了活着时候的鲜活可爱，恶心极了。蚊虫飞舞间，散发出令人恶心的味道。肖锦瑟险些直接吐出来。于华梅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过去把肖锦瑟扶住，“怎么回事啊，锦瑟？怎么会有这么多死鸭子啊？你刚才叫苏蕴然，叫她干什么？难道是她干的吗？”
“除了她，还能是谁？”
肖锦瑟咬牙道。“啊？怎么会？”
于华梅一脸茫然，随着这些年肖锦瑟的职务越来越高，于华梅所受的尊重也不同以往。她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苏蕴然这种人对别人可能嚣张了一些，可是，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她不敢。否则，吴青林在营里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可说不准。可是现在，自家门口的一堆鸭子……于华梅迫切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肖锦瑟只狠狠地瞪着门口，恨不能把苏蕴然吃掉一般。苏蕴然很人性化的给他们留出了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小路，除此之外，门外没有半个人影。“锦瑟，你说啊。”
于华梅晃了晃肖锦瑟，肖锦瑟这才不情不愿地说：“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厂里死了点儿鸭子，我昨天让人给清出来扔了，谁知道苏蕴然竟然给给我弄到出来扔到这里来了！”
于华梅直觉不对，“你让人给清出来扔到哪里了？”
“还能扔哪儿？就牧场那边的坑里啊。”
肖锦瑟不以为意，于华梅却禁不住睁大了眼。“你知不知道那一整个牧场现在都是苏蕴然的地盘，你还敢往那里扔？”
她甚至想问问肖锦瑟是怎么想的，脑袋里都是浆糊吗？“她现在不是不用吗？”
于华梅噎住。她现在怀疑肖锦瑟想要开养鸭场是不是正确的。她起身想找个工具把这些死鸭子都弄出去，肖锦瑟却拦着，“我非得让苏蕴然给我一只一只捡走不可！”
于华梅拦了一下没拦住，也想着如果能让苏蕴然自己给弄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于是身子一转过去做饭了。苏蕴然正在家做饭呢，肖锦瑟急吼吼地来了。“苏蕴然你什么意思，我就问您什么意思！你把一堆破鸭子倒到我家门口去，你恶心谁呢？”
她拽着苏蕴然转身就往外走，却被苏蕴然狠狠甩开。苏蕴然的力气自然不是肖锦瑟这种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可以比的，苏蕴然轻轻松松得了自由。她冷冷地道：“谁恶心我，我恶心谁？”
肖锦瑟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张口就道：“我怎么恶心你了？你竟然把见一堆死鸭子扔到我家门口去？你赶紧给我弄走！”
“不可能。”
苏蕴然想都没想就说。“你说什么？”
“我说不可能。”
苏蕴然说，她冷眼看着肖锦瑟，“你知不知道已经散发味道的死物是开始腐烂了？开始腐烂的东西就开始有细菌，你把那些死鸭子远远地扔到我这里，离你们自己是远了，我呢？肖锦瑟，我现在怀疑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死鸭子扔到我们这儿，想要传染我们的鸭子，让我们的鸭子也都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