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两个孩子就被老师带着送回来了。吴思言和吴墨言在一个班，每个班一个老师，既负责教算数，也负责教语文。老师是家属区的一位三十余岁的家属，叫宋灼华，平日里最为和善，教学也非常负责任。把孩子交到这样的老师手里，苏蕴然是放心的。但两个人被宋灼华拎回来，着实出乎苏蕴然的预留。彼时苏蕴然正和张小霜一起处理昨天赶海捡的海鲜，见状连忙迎了出去。“这是怎么了？宋老师。”
苏蕴然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握了握宋灼华的手，“看把您气的，脸都红了，这俩孩子就是皮，您说说怎么回事，等他爹回来，我让他揍他们。”
宋灼华满腔抱怨哪里还说得出口，被苏蕴然和张小霜连翻谦让进屋里，却还是忍不住说：“你家这两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她指着吴思言和吴墨言，气得说不出话。苏蕴然更茫然了。今天是两人第一天上学，送孩子的时候，她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调皮，随便打架什么的。“他们……跟人打架了？”
“嗐，不是打架。”
见苏蕴然为了两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这么小心翼翼，宋灼华又有些不忍心。她让苏蕴然也坐下，这才说：“这俩孩子啊，的确挺聪明的，但……就是吧，我在讲台上讲一句，他们俩就在下面讲一句，我写个字还没教呢，他俩就在下面嚷出来了，弄得这个课堂纪律啊，乱糟糟的。我让他们不要说，他们就说带着没意思，你说……”苏蕴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哭笑不得。作为父母，自家孩子什么都懂，她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但对于宋灼华来说，这俩人未免就是两个刺头。“对不住，宋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这倒是没什么，这孩子不服管啊。”
苏蕴然笑笑，心里并不认同这话。她从来不觉得孩子一定要服管教，如果都听别人的话，自己的想法从哪里来？而且，如果是她，可能就会换一种教学方式，让吴思言和吴墨言也参与到教学工作当中，带动学习气氛，而不是固守传统的老师教学生听的方式。她再三道歉，以至于宋灼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归根到底，苏蕴然是个后娘，自己这么牢骚和抱怨，也亏得苏蕴然接她的话，若是换个人，自己可能都被轰出去了。“宋老师，当初入学的摸底考试，你是在场的，依你看，我们家这俩孩子对一年级知识的掌握率……”听她这么一说，宋灼华反应过来。她慎重思考了一会儿，说：“现在来看，不光一年级的知识，二年级的知识他们也都掌握了。要我看，你们没必要在一年级里浪费时间了。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找校长吧。”
苏蕴然每天跟孩子们念叨，可如果问她孩子们究竟掌握了多少知识，她也说不清楚。想了想，便和张小霜交代了一声，自己和宋灼华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眼见两个孩子蹦蹦跳跳乖巧地走在苏蕴然身边，宋灼华心中暗暗咂舌。自己这一天，可都没见过两个人这么安生过呀，也不知道苏蕴然平时到底是怎么管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