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头到尾神色不变,冷眼旁观的白发老翁,一时间进退两难,硬着头皮道:“那就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斗胆与公子聒噪几句?”
但叶天只是摇头说了句可惜。脚下踩着的锈剑激荡剑意。在场众人,立马脸色惊变,如临大敌。叶天对那个已经酝酿好措辞的白发老翁,“你闭嘴是最好的。”
话音未落。一抹猩红剑光骤然现身,直逼老翁而去。老翁神色剧变,一脚跺地,双袖一摇,整个人瞬间化虹撞碎大殿屋顶冲天而起开始向远处逃遁。那一抹猩红飞剑如影随形。叶天望向唐勃,“好了,有人帮你引走了我的本命飞剑,你少了不少压力,还不出手吗?”
唐勃闭口不言,浑身青筋暴起。范玉英站出来,“公子既然安然无恙,又得了重宝,我们也未曾犯下什么大错,罪不至死。可到底在这段时日,让公子受了伤,吃了亏,何不给我们一个弥补公子一二的机会呢?”
叶天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谁也不想背上一身杀业。”
他跃下剑柄,伸手一抓,将那把锈剑驾驭手中,随手一抛,锈剑精准落入后背上的剑鞘中。“让我听听你们打算怎么弥补一二。”
众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有补救的机会总是好过和这家伙打生打死。然而。贺欢突然暴怒道:“竖子尔敢!!”
所有人齐刷刷抬起头,最终视线停留在那个伸手捂住脖子的安丘城城主身上。唐勃身形踉跄后退数步,一手死死捂住脖颈,可鲜血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渗出,一手伸向贺欢,呜咽颤声道:“殿下救我,救我……”贺欢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救不了你,不过我会让这里的人都为你陪葬的。”
大殿外。两千重骑开始调动,马蹄声如滚滚雷鸣,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心口沉闷,有些喘不过气来。范玉英心中悚然,继而觉得自己被狠狠打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疼。她差点没气得白发竖立,直接弹飞头上的那一顶莲形道冠!敢情叶天所言非虚!她真是蠢到家了,被人算计没有察觉不说,叶天都告诉她了,她竟然还想着与人合作。范玉英放声大笑道:“死得好!”
叶天微笑道:“你也会死的,别急,一会就轮到你。”
范玉英的畅快笑声,戛然而止。唐勃踉跄后退,最后背靠墙壁,颓然倒地,枯坐原地。最终一颗头颅滑落坠地。安丘城城主唐勃就这么死了。一个有希望踏入内府境的腾龙境九重天武者就这么尸首分离了。正当满座惊愕惋惜的时候。叶天看向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中年汉子,“唐勃都死了,你还不出手?”
话音未落。异象横生!人群中那个不起眼的汉子一身罡气怦然炸开,他身侧的武者直接被撞到一大片。那中年汉子浑身散发雄浑罡气的壮实身躯,几乎是毫无征兆的撞开一片人之后,一步踏地,整座大殿都随之一颤。然后一拳递出,将叶天直接打的撞破大殿墙壁飞了出去。不但如此,破墙之声,闷响声接连响起。范玉英和贺欢迅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和恐慌。此人隐藏如此之深,绝非双方棋子!只能是已死之人唐勃安排的后手。一位腾龙境炼体武者的一拳偷袭,只要事先没有防备,寻常内府境武者绝对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那貌不惊人的汉子,在这汇聚了毕生拳意的巅峰一拳,酣畅淋漓递出后,竟是直接震碎了自己的整条胳膊,颓然下垂。但是汉子豪气横生,视宫殿满座武者如鸡犬,快意大笑道:“唐勃不死,我怎么接手我这唐勃兄弟的家业?”
汉子透过一堵堵如同被开了门的墙壁,望向殿外扬起灰尘的地方,“听说你连天雷都扛得住,不知道老子这一拳比起天雷的威力要如何?”
众人默不出声,大殿一片死寂。汉子回头看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唐勃,吐出一口血水,“真他妈没用,就凭你也想跟老子五五分账?”
贺欢嘴角翘起,然后幅度越来越大,最后整张脸庞都荡漾起笑意。大殿之上,众人都知道这位腾龙境九重天的炼体武者,是敌非友,可仍是开始出现轰然喝彩声,一个个拍桌子叫好,还有人直接拿起酒壶仰头痛饮,朝那那汉子竖起大拇指。范玉英笑得身体后仰,还我也会死,别急,现在死的是谁啊?她恨不得踩在那狂妄小子的尸体上问出这句话。所有人都开心的不行。谁也没想到牛逼轰轰的叶天就这么被一拳打死了。然而。那个出拳炸裂的汉子脸色忽然凝重起来。贺欢和范玉英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妙。原本想要与这位壮士结识一番的贺欢,也一点一点收起了脸上笑意,赶紧屏气凝神。透过被撞破的大殿墙壁。他们看到了远处的尘嚣中。有一位黑衫青年缓步走出尘嚣,一步步走来,穿过墙壁破洞,再次来到在大殿之上。只见叶天拍了拍肩头,抖了抖身上尘土,开怀大笑地问道:“明明知道天雷都轰不死我,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这一拳比得上天雷之威?”
众人如白日见鬼,神色惊恐万分。他一边走一边笑道:“一拳勉强震荡到我的气海,结果自己废了一条胳膊,你比唐勃还不如啊。”
那汉子眸低涌现出惊愕神色,沉声怒道:“你其实是一位五岳体魄境炼体武者对不对!?根本不是什么剑修,杀我之前,让我死的明白!”
那人一手贴住腹部,一手扶额,满脸无奈道:“这位大兄弟,别这样,真的,我侥幸没被天雷轰死,你可别把我活活笑死了,炼体和剑修,冲突吗?”
现在估计也只有叶天笑得出来。在场之人无不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悲惨神色。叶天转过头望向范玉英,“蠢货,还没想明白呢?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你身边的杜沉是这位皇子殿下的内应。”
此话一出。范玉英,贺欢,以及那位佩剑名为蜂阙的剑修,三人脸色惊变,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如果说唐勃和贺欢的暗中勾结,是叶天推算出来的,他们能理解,毕竟这件事二人做的确实有点明显,不难推算出来。可一位安插在问情观数年的内应,又是如何被叶天察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