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颜铃儿就被一股力道给弄醒了,醒来一看,颜铃儿的爹娘正在拽着她的被子。“你们干嘛啊?”
两人不答,一直拽着。颜铃儿用力把被子夺了过来,两人摔了个屁墩儿。“一大早干嘛呢?我还要睡觉,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颜铃儿,你走,这个家再也不要你了,你给我走。”
颜铃儿的爹气冲冲地说道。“我不走,除非你们用八抬大轿把我抬到楚家,楚家那么远,我的脚啊,娇嫩。”
“八抬大轿?你怎么不说鸾轿啊?”
颜铃儿的娘气道。“好啊,鸾轿也行,只要不走路,怎么都行,对了,你们还得跟村长说断绝关系,不然以后我就来咱家吃吃喝喝,带点好东西回楚家,我现在算是发现了,这躺着享受的日子是真舒坦,有这日子谁干活啊,享受多舒服啊。”
颜铃儿的爹转头就拉着颜铃儿的娘出了门。“你去找牛车,不行,找马车,不对,去附近请个两人的轿子,花一百文把人弄走,我去村长那边要断绝书。”
“一百文?我哪有一百文啊?”
“没有也要有,借也得借出来,这女儿现在就是一个无赖,吃喝不干活,以后说不定还要拿家里的钱出去,咱们这是养了个家贼。”
听着颜铃儿爹这一分析,颜铃儿的娘瞬间怕了。“好好好,我这就去请人抬走她。”
颜小牛一直在门口偷听,听完之后跑来跟颜铃儿说了。“大姐,你真要走啊?你走了之后我就吃不到大鸭蛋了,还有啊,楚家那两个是傻子,到那里很辛苦的。”
颜铃儿拍了拍枕头,颜小牛懂事地走了过去,她摸了摸颜小牛的脑袋。“你好好吃饭,好好长大,不要做坏事,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去长安村找我,只要你不变坏,我永远是你姐,这话别跟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恩。”
一个时辰之后,颜铃儿半推半就被带到了二人轿子上,她拿着断绝书,看着上面几个人的签名,还有她的手印,幸好她最近识了一些楚国的字,不然连这都看不明白。“爹娘,我是真不想走啊,这里是真舒服,以后到了楚家我又得干活,那边的日子……哎,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赶紧走,再也别回来了。”
颜铃儿的娘推了抬轿子的人一下,随后快速跑回了家,把门一关。等到轿子走远,颜铃儿舒服地躺在轿子上,喊是不喊了,那多累啊,本来以为要四五天,没想到两三天就忍不了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了长安村的时候刚刚下午,送鸡的老伯还没来,颜铃儿看到楚家父子正在院子蹲马步,木桶里的水已经满了。“娘亲,你回来啦?”
楚康举着木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颜铃儿。颜铃儿过去看了看木桶里的水,又看了看父子俩云淡风轻的样子,心想这两人不练武真是可惜了。“颜大小姐,你可真厉害,两天就回来了,那户人家的眼皮子就这么浅?”
周厉正蹲在炉子旁边烧鱼。颜铃儿过去看了看,鱼身上一点调料都没有,闻起来就不好吃。“这几天你就给他们吃这个?”
“当然不是啦,还有野菜,野草汤,还有……”周厉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一股冷气从旁边窜过来,吓得他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又不是你,在野外生活就是这样嘛。”
“你说什么?”
周厉赶紧低下头,“没说什么,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反正他俩又没变瘦,一顿吃的比牛还多。”
“罚你今天给我拔鸡毛,但凡让我看到一根没拔干净,我就收了你身上的工具,看你以后还怎么验尸。”
“别啊,姑奶奶啊,那些工具可是我师父给我的,要是没了我还怎么验尸啊,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能跟两个外人跟我生气呢。”
“他俩可不是外人,一个是我相公,一个是我儿子,你顶多算个犯人”颜铃儿伸手摸出周厉怀里的工具,他总是贴身携带,连睡觉都抱着。“等我验完货再还你。”
周厉苦哈哈地看着烤鱼,一脸生无可恋,心想这性格幸亏找了个傻子,一般人谁会娶她啊。不一会儿鸡到了,周厉赶紧烧水拔鸡毛。院子另一边颜铃儿拿出一根长木棍递给楚宁洲。“以后我教你练剑,剑招虽然不比刀招,但是适合的人学好了,一剑便可毙命,看我的手势。”
颜铃儿拿着另一个长木棍在院子比划了几下,只是基本的剑招。“你来试试。”
楚宁洲跟着比划了几下,无论是手的高度,还是剑招的力度,几乎和颜铃儿一模一样。这让颜铃儿眼前一亮。“以后下午我教你练剑,晚上再教康儿练拳。”
因材施教,这是她娘常说的话,楚宁洲明显适合拿剑,楚康则适合拿锤,只是目前这两样都不好做。练完拳法的时候月上中梢,楚家父子进屋睡觉,颜铃儿才有机会走到周厉跟前。“你帮我打听打听颜家的那两个女儿现在过得如何。”
周厉正在火光下聚精会神地拔毛,听到这话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鸡。“姑奶奶,要我说啊,你给那些人钱财就得了,何必非要待在这里,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去哪都是座上宾,何必在这穷乡僻壤当一个村妇。”
颜铃儿摇了摇头。“恭敬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谎言,等你到了一定地位,便会明白,当一个村妇比当皇帝还好。”
周厉哪里不明白这些呢,他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不想颜铃儿就这么白白浪费她身上的才能。“人生在世,哪有人都是为自己活的,不管你是锦衣玉食享乐,还是穿着破布麻袋享乐,你总得为老百姓做点什么,不然你学的东西都喂了狗吗?若你是傻子还好,可是谁不知道你是明女,天生便是要为老百姓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