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神兵什么的,并非就真的是什么不可破的仙家兵器。只是那端兵剑乃是一把锋利的重剑,应当是铸造这把剑的人,一开始的时候,便是想要用这把剑,来斩断其他人的剑的。”
郑铎说着,比划了一下,又道,“相传有李家不孝子孙被逐出家门之前,都会用断兵剑,先行斩断了他们的佩剑,意在惩戒。”
一旁的程穹见他啰嗦得很,忙道,“你捡重点说。”
“究竟如何,不日我们兴许就要交手,到时候不是一看便知。”
郑铎忙点头应了。 他已经发现了,段家军中人才济济,蓝田军元气大伤,又是新加入进来的,若是他没有什么用处,便很难在这军中站稳脚跟。 “头一号大将,自然是李光明的好兄弟余墨。余墨原本是山南西道节度使,此人武功不济,但是脑子十分的好,乃是进士出身,当年周天子赞叹他才高八斗!”
郑铎的话音刚落,段怡同程穹齐刷刷的看向了祈郎中。 祈郎中一瞧这二人促狭的眼神,顿时恼了,“进士又如何?做了节度使又如何?他是郎中么?他有儿子么?”
郑铎新加入,尚未来得及遭受祈郎中“儿子”荼毒,认真的解释道,“李光明有八个儿子。”
段怡哈哈笑了出声。 “先生,要不我把韦猛叫进来,叫他把这地锤条缝出来,让你钻进去?连棺材板板都省了!”
祈郎中吹胡子瞪眼,差点没气死。 他哼了一声,白了郑铎一眼,“你不是要说那余墨么?”
郑铎虽然不明所以,但亦是明白自己怕是说错了话。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余墨十分聪慧,过目不忘。此人同程将军一般,修习奇门遁甲之术,十分的擅长排兵布阵。”
“余墨狡诈如狐,朝中之人通常管他叫黑狐狸。”
郑铎说着,清了清嗓子,老脸一红,压低了声音八卦道,“传闻那余墨同李光明,乃是神女……神男有情襄王无意。”
段怡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郑铎瞧着慈眉善目的,没有想到,竟是个躲人床底下偷听的闲话爱好者。 见段怡并不反感,郑铎瞬间放松了下来,“传闻如何,我们自是不知晓。不过余墨惟李光明马首是瞻,如今算是陇右军的军师。”
“再说那李光明的儿子李泰,正是我要说的剩下两员猛将之一。李泰乃是李光明的次子。”
“李泰根骨奇佳,乃是练武的好材料,虽然今年方才十八岁,但是已经是陇右李家剑法第一人。”
郑铎说着,眼眸一动,嘿嘿一笑,补充道,“据说那李泰的母亲,从前乃是余墨的姬妾。”
段怡啧啧出声,“郑老将军不去写话本子可惜了。”
郑铎一听,少见的激动了起来,他红着一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软糯的双下巴,简直被他压成了饼。 他清了清嗓子,用那细弱蚊虫的声音说道,“其实京都里写话本子头名的呼风唤雨便是老夫。”
郑铎这话一出,祈郎中同程穹都猛的站起了身。 段怡瞧着他们激动的模样,一头雾水,“很厉害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她这么多年,一直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的,几乎不怎么有闲余的时候看话本子。 祈郎中一把抓住了郑铎的胖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同那郑铎会心一笑,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正经不正经的,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听到段怡发问,祈郎中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是小孩子该打听的事!”
段怡一囧,心中有了浅浅猜想。 不是!她想收服的是气运老头儿,不是猥琐老头儿,真的! 她想着,又看了看程穹,意味深长的将祈郎中的话重复了一遍,“正经不正经的,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程穹整个人一下子红成了虾米。 他清了清嗓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结结巴巴道,“我……我……我……” 他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道,“当初我编排崔子更的话,便是从他写的话本子里照着学过来的!”
段怡想着程穹当初说的那些离谱的话,再想了想方才郑铎那些嘿嘿嘿后补充的离奇风月,瞬间无语的黑了脸。 这该死的一如既往的离谱! 难怪这小老儿气运加身,他都没有做皇帝!你想想看,人白天朝堂安排大臣,晚上话本子编排大臣,合适吗? 郑铎颇善察言观色,想到段怡是个小娘子,说这些话确实不合适,忙又回到了正题上。 “这第三人,到那李光明麾下不久,此人名叫班仇。兴许是名字没有取好,班仇走到哪里,都同人结仇。他从前乃是巴陵人士,家中在当地也算是望族。”
“后来在当地是在是仇家太多,连过路的狗都恨不得过来咬他一口。他便离开了家乡,做了那卖货郎。每个地方都待不长久,就这么犹如丧家之犬,被人赶得抱头鼠窜的。”
“辗转之下,到了陇右卖烧饼,又在街头同人打了起来,恰好那李光明经过,见他身手了得,便将他收入麾下,做了一员大将。”
郑铎说着,笑道,“主公若是去打听,旁人定是不会提那班仇的名字。我之所以说他,乃是因为他曾经来过我蓝田军,我亲眼见过他的棍术。”
“此人骁勇善战,若是因为他根基太浅,便小瞧于他,怕是要阴沟里翻了船。”
段怡眸光一动,“这班仇为何来你蓝田军,莫不是他在陇右也是猫憎狗嫌的?”
郑铎钦佩的看了一眼段怡,“确实如此。明面上是李光明派他来蓝田军中切磋,实际上是他在陇右军中天天打架,一日不得消停,那告状的声音能把耳朵磨出茧子来。”
“他大约在蓝田军中待了一个月,然后天下便乱了,他又赶回了陇右。”
郑铎还是絮絮叨叨的,段怡一边听着,一边想着崔子更给她留的纸条儿,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突然说道,“先生,险些忘记了。先前崔子更过来说,晏师伯那里缺了一味茼蒿入药,想问你讨要一些,不如叫人送过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