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娘亲说句难听的话,他日陛下百年之后,你登基为帝,他还是当朝第一人。可是,明王在你的眼中这么重要,你让他怎么想?”
长孙皇后一点点的揭开谜底。李治心中一跳,冷汗森森。本来,就想到了让赵国公这个亲舅舅一定想方设法保护明王,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赵国公的府邸上。幸亏这个娘亲提醒。不然,他这哪里是救明王,恐怕明王本来可以不死,最后也会被他害死。长孙皇后好像是突然间来了某种兴致,饶有兴味的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先见陛下,再见赵国公吗?”
李治问道:“为什么?”
还有什么区别吗?难道不是因为娘亲走投无路了?长孙皇后娓娓道来道:“我要让陛下知道,我不希望明王死。明王死了,我作为他的干娘,一定会恨陛下一辈子。但是涉及到陛下的考量,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明王。无情最是帝王,若是他那么容易同意不杀明王,反倒是一个昏君了。”
李治作为太子,亲眼目睹齐王李祐谋反被杀,李承乾被发配岭南,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李泰被将为顺阳王,一同赶去了岭南。帝王之家是什么样。帝王有情和无情。没人比他感受更深。一时间,李治有点喘不过来气。虽然他已经成为太子,但是这曾经遥不可及,甚至不敢幻想的东西成了真,反而给他造成另一种虚无之感。长孙皇后将他的面色变化看在眼中,并没有停止,反而继续道:“我来赵国公府上,想让他为明王求情,但是我知道赵国公作为当朝重臣,不会因为我和皇后长相酷似,就会答应救明王。”
李治很想说,他也是这么想的。若是这个舅舅如此重视亲情,仅仅因为这个娘亲和他的皇后娘亲一模一样,就会为明王求情。那么,曾经他的皇后娘亲去世后,这个亲舅舅怎么就没关心过呢?好似他不存在一般。“所以,他拒绝以后我什么也没说,但是赵国公会因此想到更多。作为一个母亲,为什么轻易放弃继续求他?”
长孙皇后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似乎在引导什么。李治也逐渐陷入沉思中。“并且,我和太子在一起,当然已经知道我和皇后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却如此轻易离开,是不是心中已经萌生了死志?”
“明王有没有活路,全在陛下一念之下。我能做的就是干扰他,同时让赵国公因为念及皇后,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希望我不要死。那么,他也许会为明王求情。”
长孙皇后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问道:“听懂了吗?”
李治从沉思胸回来过神来,将胸腔胸浊气吁出来,重重的点头。“懂了。”
娘亲在教他!而且,除了明王之外,哪怕是一惊站队于他的亲舅舅长孙无忌,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这么耐心的教导过他这种东西。唯有这个娘亲如此细致。明王对他,大约等于放养。另外,似乎很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这种信任和眼前的这个娘亲不同,娘亲更多的是出自于母亲对于儿子的信任,明王似乎穿透了他的整个未来。长孙皇后微笑着鼓励道:“稚奴,以后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接下来,我们去梁国公府上。”
“啊?”
李治一脸惊讶。长孙皇后问道:“你不明白为什么?”
李治点点头。长孙皇后耐心的道:“不止如此,我还要去卢国公府上,听说卢国公可是敢在皇帝面前撒泼打滚的人。”
李治:“……”娘亲方才明明说的有条有理,怎么突然间又为了救明王,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长孙皇后莞尔一笑,道:“我要让他们几个人知道我存在,用不了几天,一个和你亲生母亲相似的人一定会为众人所知。到时候,你说范阳卢氏他们怎么想?”
“这……”李治似乎明白了娘亲的目的。长孙皇后脸上带着一层母性的光辉,神色凝重的道:“我这么做的确是太卑鄙了,但是也是身不由己。明王不能死,作为干娘,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宁愿自身承担恶名,也要想办法保住他。”
“只不过,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李治意外的道:“娘亲为什么这么说?”
长孙皇后微叹道:“说到底,我是在利用皇后,你的亲生母亲。作为你的干娘,这么做实在是不应该。”
李治心里暖洋洋的,开解的道:“我皇后娘亲可善良了,如果她还在,一定也会为明王求情。”
“你这孩子,真会安慰我。”
长孙皇后感动的摸摸他的脑袋,从内心深处把他当做了亲生儿子对待,细想之下,明王这个第一个干儿子也略胜一筹。……梁国公府。“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快快有请!”
房玄龄起身出来迎接。相比较长孙无忌,他面对太子最为尴尬。毕竟,长孙无忌是太子的亲舅舅,即便是曾经不看好李治这个新太子,也完全是正常反应。谁让李治年幼呢?储君之争,没人会押宝年幼的皇子。除非此人能未卜先知。房玄龄本来更倾向于李泰,但是偏偏李泰竟然威胁过李治。如此,导致他和新太子相处时气氛非常微妙。一旦有人挑拨,太子很容易和他划清界限。届时,他房家衰落倒也没什么,谁还能久盛不衰呢?可是,恐怕并非衰落那么简单,说不定房家满门要身首异处。从玄武门走过来的老臣,什么场面没见过,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事。太子李治一见房玄龄出来,执弟子礼,道:“稚奴见过梁国公。”
“太子折煞老臣!”
“梁国公是本宫的恩师,本宫这么做理所应当之举。”
李治严肃的将礼行完。刹那间。房玄龄有一种重新认识他的错觉。没想到,这个新太子不知不觉已经发生了某种翻天覆地地变化。曾几何时,太子对谁都是和善可亲,尤其是陛下身边的老臣。如今,那份尊敬和亲善并没有减少,却颇具威仪。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大唐的太子!就在这时。长孙皇后揭开了面纱,作揖道:“民妇见过梁国公。”
噔噔噔——房玄龄连退三步,后脚跟碰到了台阶,一声惊呼。“哎呦!”
噗通——摔了一个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