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夜深人静。 伊路谜离开房间,来到德米特里斯的房间外。 他怀疑今天那种感觉就来自于德米特里斯,因为有这种可能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咔哒。”
当他来到德米特里斯的房间时,正好看到西尔维娅推门而出,立刻缩回墙角。 “爷爷,到底想做什么……” 西尔维娅站在门外,皱眉看了一眼门内的德米特里斯,轻声嘀咕一句。 伊路谜待到西尔维娅离开,他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到德米特里斯门外,刚握上门把。 “弗莱彻,进来吧。”
伊路谜动作一顿,脸色微微变化,推门而入。 房间内宽敞明亮,德米特里斯坐在沙发上,左腿搭右腿,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拿着衫木盒子。 “传说中能够满足使用者愿望的秘宝。”
伊路谜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远远观察着德米特里斯,心生警惕。 因为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够察觉到他。 德米特里斯突然放下手中雪茄,抱起衫木盒子,将其缓缓打开。 “唰!”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伊路谜双眼大睁,表情骤变,从德米特里斯的身上涌现出无穷贪婪。 这股贪婪之浓郁,情感只纯粹,是他从未见过的。 蓝色烟雾瞬间便充满整个房间,化作一个个骷髅在房间内飘荡,哀嚎着。 这一瞬间,伊路谜仿佛来到了地狱。 伊路谜身上陡然冒出大量的气将身体包裹,左眼泛起红光,咬尾蛇印记浮现。 “我早就察觉,你不是弗莱彻。”
德米特里斯从沙发上起身,转身望着伊路谜,左边的半张脸都宛如被烧伤一般,黑红褶皱,布满疤痕的皮肤遍布左脸。 唯独左眼,还算保存完整。 “弗莱彻不喜欢走在别人身后,不管去哪里,他都喜欢走在最前面。”
伊路谜心中一紧,立刻回想起他和两名黑衣人一起离开的时候,他是走在两人身后的。 “那你还把我留到现在,不应该是直接把我铲除?”
“毕竟,我可是杀了你两名手下的凶手。”
德米特里斯双目虚眯,身上突然冒出大量的半透明的气。 “呼呼……” 房间内陡然掀起一股狂风,那些在半空中飘荡着的骷髅尽皆被这股狂风卷起,呼啸着进入德米特里斯的体内。 “我可不敢对你动手,揍敌客家族的天才杀手。”
“请坐。”
德米特里斯收起身上的气,伸手示意伊路谜坐在沙发上。 伊路谜见他连自己身份都一清二楚,便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迈步上前,双腿一弯,坐上沙发。 “嘩啦啦……” 德米特里斯端起茶壶,亲自为伊路谜倒了一杯红茶,推到他面前的茶几边缘。 “这是奥兹玛联邦特产的密巴姆红茶,在夏天能够生津清热。”
伊路谜双臂展开靠坐在沙发上,搭起二郎腿,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把刚才那样庞大的情感瞬间收回去了。”
德米特里斯轻呡一口红茶,望着茶几上的杉木盒子,准确的说,是望着里面的面具。 “那是我专门针对这个面具,开发出的念能力。”
“为了用来克制我日益庞大,越加无法控制的情感。”
伊路谜心中一惊,双眼虚眯,凝视着德米特里斯。 “你曾经戴过这个面具?”
德米特里斯注意到他的表情,没有在意,拿起雪茄,抖了抖烟灰。 “戴过,戴了三年。”
“七年前,我从艾萨克家族手中得到了这幅面具。”
“但在我得到它,并将它戴在脸上的时候,我才知道。”
“传说是谎言,专门用来欺骗那些心生贪婪的人类。”
德米特里斯嘴里含着雪茄,静默片刻,似乎陷入了回忆。 “但为时已晚,戴上面具的时间越久,使用者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面具不仅不会实现使用者的愿望,还会掏空人类的心。”
“人类的心灵被挖出了一个空洞,无穷无尽的空虚诞生。”
“人类为了填满这种空虚,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欲望,想尽一切方法将其满足。”
“虽然我极力压制,但终究,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
“四年前,我终于醒悟过来,如果不把面具取下。”
“我将沦为只为满足自己内心空虚而不断杀戮的嗜血野兽。”
“所以,我发动所有人脉,找到一个人,帮我解决黄金面具的问题。”
伊路谜注视着他的动作,只见德米特里斯拿起黄金面具,摩砂着面具表面,手指在面具的破损处停下。 “这个地方,就是四年前那个人帮我把他取下的时候造成的。”
伊路谜脸色一正,德米特里斯口中的那个人,竟然有能力破坏秘宝。 “我控制情感的念能力,也是他提议我开发的。”
“得益于这种能力,我在官场中更加如鱼得水,才能稳坐市长的位置。”
“但即使是这样,面具对我的影响,依然存在。”
德米特里斯将黄金面具放回衫木盒子,重新盖上,看向伊路谜。 “倒是你,竟然不受黄金面具的诱惑,还把它拿来做试验。”
“不愧是暗杀家族的菁英,无论是天赋还是心理素质,都属于顶尖。”
伊路谜听他这样讲,更对他的能力有所好奇,他试探性地说道。 “难不成,你还能影响他人的情绪?”
德米特里斯手夹雪茄指向伊路谜,一股气从他指尖飘出,飘向伊路谜。 气刚一接触到伊路谜的皮肤表面,他浑身一震,眼皮一垂,放下心中所有警惕,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质。 “嗯!?”
只是瞬间,伊路谜便恢复过来,望着面前这个白发老头,表情凝重。 “一般人受到我的能力影响,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恢复。”
“我之所以能发现你,也是因为我感应到了你身上的情绪。”
德米特里斯顶着一张恐怖的脸,面露“和蔼”笑容。 “至于这个黄金面具,我正在想方设法毁掉它。”
德米特里斯取下雪茄,深呼吸一口,眼神凝重。 “只有被面具折磨过的人,才能明白,它是什么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