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张的话，另外一个同事也点头赞同，“虽说是孩子的无心之失，但在冯明翠看来，就是这三个孩子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而且当年福利院那么多人都在说谎，说不定她们就是在遮掩冯明翠的杀人事实。”
小张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晏修文，“老大，你怎么看？”
晏修文沉声道，“冯安被三个死者锁在屋子里的这件事，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冯明翠是否知情。”
言下之意，如果冯明翠并不知情，那这杀机便不能成立。 福利院的所有人都在撒谎，只能说明福利院有问题，没有人站出来，这个案子就还是一滩死水。 小张叹气，“这种陈年的案子，就是最难办。”
人福利院连当年的资料都清理干净了，员工的口供都提前了十几年对好，杀人证据就更别提了。 一没证据，二没人证，这案子算是走到死胡同了。 就算他们这会儿都知道怎么回事，说到底也只是猜测。 晏修文薄唇微抿，“分别再走访问问。”
只要是做了的事，即便是经过再长的时间，也总会留下痕迹。 小张：“好。”
… 晏修文以及小张去了云大，见了正在云大法学专业读研的林心。 林心长得很高，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不怎么笑，被问话，显然有些不耐烦。 “警官，我知道的和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找我还想干什么？”
这几天，她已经被找了三次，现在同学之间都在议论。 在学校里，频繁被警局的人找，真不算什么好事。 一旁的小张板着个脸，你们几个要是都说了实话，现在还用得着三番四次的找？ 小张就差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都不是闲的，如果不是为了尽早破案，谁愿意三天两头的饭都没吃就往这跑？ 有这时间，他倒是想在家里头躺着睡大觉。 晏修文沉声道，“要针对一些之前没有注意的细节上的问题作补充。”
林心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身后看似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女生身上，那一双眼睛目光清澈，仿佛能直视旁人内心。 她目光在晏清身上停留片刻，对晏修文冷声道，“问话可以，她得避开。”
晏清倒觉得没什么，对方要求自己避开，那自己避开就是了，她朝晏修文微微点头后，便往外头走了。 小张心里嘀咕，可不就心里有鬼么，要晏小姐在这肯定能看出点什么来。 晏清出去后，晏修文看向林心，“能开始了？”
林心颔首。 旁边的小张迅速拿好笔。 晏修文：“之前你说冯明翠以前是在福利院教你们习字的老师，她有个儿子冯安，你有印象吗？”
林心淡淡的应了一声，“有些印象，冯院长每次来院里，都会带着他。”
“冯安是怎么出事的你还记得多少？”
晏修文始终留意着林心的言谈举止以及神情变化。 林心：“我就记得，当时在吃晚饭，冯院长到处找不到冯安，最后在是在后院的那家杂货屋找到的。”
“冯院长当时什么反应？”
林心：“哭得很惨，老院长帮忙叫来了人，开车送的冯安去卫生院。”
“你是怎么知道冯安死了，有人告诉你？”
林心摇头，“是后来冯院长有一阵子没来院里，冯安也没再来了，我们就猜测冯安是出事了。”
晏修文颔首。 一番问话后，晏修文带着小张离开了，晏清等在门口。 离开时，晏清隐隐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凭感觉回头望了过去，视线与里头站起身的林心视线交汇。 三人走后，林心脸色才好转不少，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指尖摁着屏幕低声道，“人又来了，问了当年冯安的事，我还是那样说，你们自己注意一下。”
… 走在云大路上，小张好奇的问晏修文，“老大，这些问之前都来问过，怎么今天又要再问一次？”
这次林心的回答听起来虽然是比上次多了更多细节，但其实都差不多。 先前，老大说先不让福利院的知道他们已经调查出那三具尸骸身份的事，要等，他尚且理解，是怕打草惊蛇，从而给了对方更充足准备的时间。 要等到有证据或者进一步进展后，再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今天，他就属实不明白了。 晏清沉声道，“你有发现她两次答话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小张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没太注意，我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基本没出什么问题，语句通顺，条理清晰。”
晏清笑，看向晏修文，“这应该就是你说的问题？”
晏修文颔首。 旁边的小张却懵了，“什么问题？”
晏修文：“回答得太通顺了，基本不用思考很久就能说出来，条理过于清晰。”
小张还是不太明白，“难道回答得太通顺也是种问题？”
晏修文不说话了，垂眸翻看手机，指尖轻敲回着消息。 小张求助的目光顿时投向晏清。 见晏修文在忙，晏清这才解释道，“林心现在研二，年纪推算回去，零六年那会儿她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孩子，是怎么把当年见过的这些事记到十七年后这么清晰，甚至还自己猜出冯安已经死了的事。”
“明显是将这些说辞反复在脑子过了无数遍，才会到现在对答如流的程度。”
小张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她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教她这么说？”
“就是为了应付被人问话的这一天？”
晏清笑笑，“不然呢？”
小张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缺根筋，大家同样都长了个脑子，怎么老大和晏小姐的就这么好用，自己这个明显迟顿？ 要是脑子能借人就好了。 小张冒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看向了前面的晏修文。 晏清似有所觉的看向小张，眼睛微弯，笑眯眯，“小张警官现在的想法有些危险。”
小张一愣，“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算出来的？”
晏清唇角微勾，“不，猜出来的。”
小张的心思太简单了，完全挂在了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