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宋元在下朝的路上,就听到了一些关于宋家三姑娘和小厮的“流言蜚语”。宋元当即跳下马车,抓住了那正说闲话的茶楼吃客,问他们方才在说什么。那吃客只道,是宋家有一个小厮的兄长,在他们那里做工说的。说是他弟弟同宋家的三姑娘情投意合,打算私逃。话里话外,倒是和宋家发生的事情没有重合之处。但这种消息在此刻传出去,就必定不是空穴来风了。等宋元去了柱子所谓的哥哥做工的地方的时候,人家却说柱子的哥哥一早就结了工钱离开,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回到宋家,宋元就接连砸掉了两个名贵的茶杯:“混账!都是一群混账!他是早就想好了,要将这件事给传出去的!他到底想怎么样?!”
所有人都低了头,不敢在这时候去招惹宋元。宋元则是怒气横生地看向了大夫人:“昨儿还说,这事儿能慢慢来,现在怎么慢?!这丫头将我们宋家的名声都毁了!现在怎么办?让你去问城郊的庵子上你去问了吗?若不成,就将她的头发剃光了,让她出去做姑子去!”
“那……柱子怎么处置?”
大夫人自然不会在意宋燕柔的死活,但内宅的事情还需要她来处理。宋元气恼极了:“昨日就该将人打死!现在消息都传出去了,若是再随意打杀,只怕我要被有心人参奏一本了。”
他急得在大厅之中来回踱步。老太太也坐在一旁摇头叹息,伸手拉了宋朝雨的手,似是苦恼至极。倒是宋妍娇,在此刻站了出来:“爹爹,我有个想法。”
宋元巴不得有人能解决这件事:“快说,你怎么想的?”
宋妍娇上前:“我今儿一早,就去祠堂里见过三丫头了。她说自知对不住宋家,想一死了之,又怕旁人对宋家指指点点,她说她知错了,不该给宋家丢了如此大的脸面。”
“哼!”
宋元冷哼:“她要是死了,我的脊梁骨还不被人给戳死了?那小厮就是故意的!她要是死了,我宋家还拿什么收场?”
等宋元发完脾气,宋妍娇才继续语气柔和道:“我问过三妹妹了,她说她对那小厮是真心的,已然许下了山盟海誓了。所以我想着,不如就成全三妹妹和那小厮吧!”
其实不必宋妍娇说,宋朝雨也猜得到,这就是宋燕柔和柱子的结果。柱子很聪明,宋燕柔身不由己。到了这一步,事情传出去了,宋家根本就没法处置他们二人。只有让他们在一起,然后再将柱子抬举起来,方才算是能稍稍挽回颜面。宋元听了宋妍娇的话,眼中怒火更甚:“什么?你让她一个堂堂宋家的女儿,嫁给一个小厮?!你疯了吗?”
他平日里很少这么和宋妍娇说话。宋妍娇眼中的委屈一闪而过,而后低了头,一副都是为了宋家的模样:“其实如今外头的传言,也都是模糊的。咱们倒不如给柱子抬了身份,给他消了奴籍。要么就说他是个在外做小生意之人,要么干脆给他抬成家中庄子的管事!普通的官家庶女嫁给这样的人户,虽说也是下嫁,但也不是不可以。”
宋妍娇的话,是宋燕柔和柱子最后的出路:“再不成,给那小厮添置些东西。左右是咱们宋府的小厮,若他真是有福气的,日后会对咱们宋府感恩戴德。三丫头也到了议婚的年纪了,是她自个儿的选择,她也会感激爹爹和母亲的!”
宋元的眼中,仍旧恼恨。可他心知肚明,宋妍娇说的也是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