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起的定然是他,这样他抱得美人归就毫不费力了。就在他这般做着美梦,异想天开时,对面秦珂忽然手出奇招,几子搅乱了他布好的局。卫铮看得一惊,初时有些不敢相信,抬头诧异地朝秦珂看了看,手下连连几子落下,连压带碰,一边寻求变化另外布局,一边压住秦珂的势头让她不再向自己逼近。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秦珂却突然一改之前的棋路,害诈争伪奇招频频,既快又准,不出一刻钟便让他落了下风。卫铮半晌反应不过来,在此之前,秦珂的棋虽下得稳,但每一步都是有章可循,基本是按固定的章法来的。但自他布了那石室仙机局将她困住之后,她的棋风就像突然换了个人,又急又猛,生生在他控制的棋盘上撕出一道口子,为自己杀出了条血路来。仔细想想,这确不是她的风格呀,倒有些像某人!悟出这点,卫铮不禁摇摇头,释然一笑,将折扇收起来在左手掌心连连轻拍,悠悠地道:“是小王输了。看来夫人与赫连将军,当真是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啊,方才这棋路一看便知不是夫人的风格,想必是出自赫连将军之手。”
秦珂出手之时便知会被他看出来,此时亦不隐瞒,颔首道:“小王爷说得没错,这套破局之法确实出自民妇夫君之手,他身在战场,精通兵法谋略,杀伐果断,所以棋路与民妇相差甚大。”
卫铮缓缓地点头,目光朝那棋盘上扫了一圈,有些兴味索然。局面至此,他败势已难挽回,与其做困兽之斗不如干脆认输。“赫连将军能谋善断,小王佩服,既然如此,夫人有问题就请问吧,小王必定遵循诺言,一一相告。”
见他如此干脆,秦珂反而愣了下。前世她深居简出,西南王府又没落得早,所以她对卫铮了解甚少。西南王父子锒铛入狱之后,虽有臣子为他们平反,但西南王府的势力却大不如前,所管辖的地界更是被宣景帝趁机划走了不少,风光不再,卫铮的身影也渐渐从人们视野中淡去。如今看来,卫铮竟不是那等色令智昏,庸碌无为的宵小之徒,倒让秦珂有些不忍眼睁睁看着他落此结局了。她斟酌片刻,看向卫铮道:“不知小王爷可还记得秦珂上次临走前说的那番话?”
卫铮本以为秦珂对他厌恶,现下既赢了棋,肯定会干脆利索地问出她想知道的问题,而后一走了之,不想她竟问出这番话来。“这个问题,也算在赫连夫人方才说的三个问题之中么?”
见他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故作风流地摇着扇子相问,秦珂愣了下,旋即收回心神道:“自然不算。”
卫铮便笑了下,玉骨扇子轻轻在手心上敲着,慢悠悠道:“放心,我已经写信回西南让人查了,若是真有赫连夫人说的那么回事,卫铮自当重谢。”
秦珂微微一福:“小王爷言重了,民妇不求别的,只望小王爷能将毒仙前辈的下落如是相告,我家夫君身中奇毒,若没有毒仙前辈襄助,只怕难以解毒。”
说罢,伏在地上深深一拜,态度虔诚卑微,看得对面卫铮深深一皱眉。“赫连夫人请起。”
他上前两步用扇骨将秦珂扶了起来,并未像先前那样借机以暧昧之举轻薄。旁边朱红伏在地上,以眼角余光看到此举,不禁也在心里对他有了改观。秦珂被他扶起身,又重新回到垫子上坐好,等着他开口。卫铮却不紧不慢,将案上的茶端起来抿了一口,疑惑朝她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师父的?”
这回倒是让秦珂愣住了。毒仙老人竟是卫铮的师父!看她一脸愣征的模样,卫铮又继续道:“我师父长居塞外,连我一年也只见过他一两次,每次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月,难道你曾见过他?”
秦珂犹豫一瞬,摇摇头,将自己之前在书市上买到一本残卷,其背上书毒仙二字的事讲了出来,又说自己去问那书行的掌柜,得知是一个老乞丐将此书卖给他的,还模糊地讲了些与毒仙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