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北齐医婆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而乌兰公主趴在床边痛哭,王太后的枕边一片鲜红,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血珠。站在床尾的蒙王一脸悲痛,他指着傲气凌人的北齐大皇子痛斥道:“你们害死了我母后,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你休要胡说,我们是来给她治病的。”
大皇子不耐烦的纠正。“可你们把人治死了,而且明明说好是明日一早来医治,却为何突然夜里前来,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蒙王痛心疾首的质问。见萧瓒过来,他悲痛的看了他一眼,却连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北齐大皇子瞪着萧瓒,心里对他恨的牙痒,心想他这个时候过来不是看热闹就是来裹乱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点慌,今晚医婆忽然来找他,告诉他萧瓒的王妃也精通医术,看样子是想横插一脚,抢功劳。生怕到了明日,蒙王和王太后被那燕王妃说服放弃让医婆医治,那他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求娶公主。出于私心,也出于不想让萧瓒他们占到便宜,他和医婆一合计便决定晚上过来给王太后医治。这事儿他还没来得及禀告父亲,原本是想先斩后奏,再去父亲那里邀个功,不成想搞砸了,现在收不了场了。他又眼神阴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医婆,她是怎么跟他保证的,信誓旦旦的说肯定没问题,现在呢。医婆感受到了头顶冰冷的目光,她只能胆颤的像蒙王解释道:“王上请节哀,王太后本就情况凶险,我已经尽力了,是她老人家寿数已尽,命中注定,大罗神仙降临也无济于事啊。”
“你放屁!”
说这话的人不是蒙王,是萧瓒。一时大家都朝他看来。“本王的王妃今晚告诉本王,王太后的病情恐另有乾坤,而且她也特地跑去告诉你,让你暂停医治,明日再一起商议对策。你前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趁夜偷摸来医治,你这么阳奉阴违是打的什么主意?”
萧瓒问道。蒙王和乌兰公主一听,全都面露震惊,不知还有这一出。那医婆赶忙辩解道:“燕王妃年幼,谁知道她到底懂不懂医术,说的又对不对,我总不能因为她的一面之词就放弃我自己的判断。”
“本王的王妃若真的不懂医术,说的也全然不对,你急什么?”
萧瓒嗤笑。“你大可以明日一早当着众人的面,和她好好辩论,可你却干了什么?趁夜偷摸来给王太后医治,一副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的猴急样。这只能证明,你知道本王的王妃懂医术,而且医术还很好,你有了危机感。”
“不是这样的,你血口喷人。”
医婆焦急的否认,但辩词和萧瓒相比却显得苍白无力。“本王还不屑喷你这样的自大毒妇,瞧王太后吐血身亡的惨状便知是腑脏受创,必是你用蛮力推动她腹中硬块造成。这一点,随便找个大夫或仵作来,一验便知。”
萧瓒说着又瞥了一眼干瞪眼的北齐大皇子,义正言辞道:“你们主仆二人,无知自大,急功近利,为了自己的私欲,草菅人命,实在令人发指。”
蒙王气的发抖,萧瓒说的有理有据,再瞧那北齐二人心虚又慌张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母后死的这么惨,必须有人偿命。”
他大喊道。又忽然抽出身旁侍卫的弯刀,对着医婆狠狠砍去。医婆血溅当场,北齐大皇子吓得后退一步,身后侍卫也赶紧上前将他团团护住。北齐大皇子惊魂甫定,瞪着持刀情绪激动的蒙王,警告道:“医婆已经偿命,差不多就得了,省的伤了两国和气。”
萧瓒哂笑:“拿一个医婆的贱命来抵人家王太后的命,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你少在这里拱火!”
大皇子怒斥。而萧瓒确实不准备再开口,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怒意滔天的蒙王。只见他握刀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微微颤抖,眼中盛满怒火,脚下却生了根似得不能动弹。萧瓒知道他现在天人交战,但只要他敢奋起反抗,自己绝对会站在他这边。北齐大皇子也看出了他的挣扎,心里不由放松了几分,晾他也不敢胡来。他略带几分得意的威胁道:“蒙王,我劝你冷静一点,王太后之死,也非本皇子所愿。你放心,除了医婆的命,本皇子一定另外再补偿你,当然前提是,你得把公主嫁给我。”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他居然还敢提公主,这真是被人骑在头上撒野了。乌兰公主隐忍的啜泣声猛地增高,蒙王腮帮鼓动,牙齿都要咬碎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动,只是恨恨的说道:“这事我一定要汗王给我一个交代。”
萧瓒抿唇冷笑,心中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