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一出包间,贺远哲一把掐住了云舒纤细的脖颈:“别以为爷爷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云舒被勒得呼吸困难,脸上的笑意却并没有消失。她艰难地一字一顿道:“那你也别再打以婚姻换肾的主意。你最好早点跟爷爷说清楚,不然,我可很难保证,下次又会说什么!”
贺远哲狠狠一震。眼前的云舒,不再唯命是从。好像……换了个人。捏住脖颈的手不由得一紧。他最后警告道,“你别想玩什么把戏,解除婚约不可能!你的肾也只能给思情!”
说完,转身而去。云舒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忽然有点不明白,八年前的她,为什么会爱上贺远哲。她也不深究,转身,正要向工作人员询问贺远哲二叔的下落,却看到不远处的贺衍时。他站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表情。身上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一身气势压人,宛如上位者。“你怎么在这?”
云舒皱眉,天海酒店是北城最顶尖的酒店,只有贺家人才能在这出入。贺衍时却并没有回答云舒的问题,而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贺远哲是你未婚夫?”
他一开始并不确定,但老爷子一句小舒,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情。所以他让助理查了云舒的身世。刚才的电话,就是助理打来的。得知云舒就是贺远哲的未婚妻,贺衍时对这位适时出现的结婚对象,不得不产生怀疑。云舒一点也不奇怪,贺衍时是如何发现的。北城谁不知道,她是贺远哲的未婚妻。她大。大方方承认:“是,怎么了?”
话落,一双大手猛地扣住了云舒的下颚。云舒被迫仰头,看向贺衍时。他的目光如利刃般盯着她。仿佛是在……审视犯人?下一秒,贺衍时俯身,好闻的薄荷味霸道的侵占着云舒的气息。云舒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怎、怎么了?”
贺衍时未动,还在盯着云舒。云舒四肢僵硬,心脏砰砰狂跳。微微侧过脸,避开男人帅气颜值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弱弱道:“你吓到我了。”
少女独有的娇弱嗓音,让贺衍时眼眸更加阴沉,指腹微微用力。云舒白皙的脸颊立刻浮现出印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干脆迎着贺衍时的目光:“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眼睛就像是月亮般皎洁。贺衍时被她看得心烦意乱,微微侧过脸,问:“知道我是谁吗?”
云舒一头雾水:“贺衍时呀。”
贺衍时眯眸,眼神犀利。却并未在那双过分分明的眼眸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要么,就是巧合。要么,就是这个女人太会演戏了。他烦躁地松开云舒,指腹还残留着余温,目光却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明天去办离婚。”
“为什么?”
这也太突然了。贺衍时扯了扯领带,不再看云舒:“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他越过云舒,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云舒追上他:“是担心贺远哲报复吗?你放心好了,贺远哲不爱我,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贺远哲要的是她的肾。他根本不关心她嫁没嫁,嫁给谁。贺衍时拧眉,脚步更快。有那么一瞬,他竟然真的想不离婚了!他真是疯了!云舒很快就被贺衍时远远地甩到了身后。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她绝望地靠着墙壁。难道……以婚姻换肾,就是她的命运?她心乱如麻,丝毫没有发现管家的出现。还是管家出声提醒,她才反应过来。管家担忧道:“云小姐,您没事吧?”
云舒恍惚:“没事,怎么了?”
管家:“二爷回来了,老爷让我来通知您。”
总算是能见到那位神秘的二叔,云舒打起精神,跟着管家回到包间。然而,包间内,却并没有传说中的二叔,就连贺远哲也不见踪影。老爷子解释:“他们有急事先走了。你要是早一秒回来,就能见到远哲二叔了。”
云舒彻底没了心情。但为了不让老爷子担心,她还是强颜欢笑陪着老爷子吃完饭。离开酒店,云舒心神俱疲,瘫在车内,完全不想动弹。这时,林淼淼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急切道:“宝,我今晚临时要加班,你能给我妈送饭吗?”
云舒不想让林淼淼察觉出端倪,语气轻快:“没问题。”
“mua,宝子,爱死你了,等我拿了奖金请你吃饭。”
两人又闲聊几句,云舒才挂了电话,让司机调转方向,去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她买了粥和小蛋糕,前往住院部。途经小花园时,云舒竟意外看到被护工推着在花园散步的云思情。不是她眼神太好,而是一大帮人前呼后拥地伺候着她,端茶的端茶,煽风的煽风,乍一看,还以为是太后出巡。云舒正想视而不见走过去,却听到其中一人说道:“少奶奶,少爷对你真好,不仅每天来看你,还送珠宝首饰,真是羡慕死人了!”
“而且少爷还担心一个人照顾不好,一口气雇了十几个人,少爷真的好爱你呀。”
云思情眼尖发现云舒,故意拔高声音:“远哲哥哥的确很爱我呢!”
换做从前,云舒会扭头就走,但今天,她心情不佳。而且,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哪有放过的道理。云舒转身,走向红光满面,完全不像是病人的云思情:“妹妹,好巧呀。”
说罢,拿起粥碗,没给任何人准备的机会,直接倒扣在云思情的头上:“刚才就看到一堵墙在移动,原来是妹妹的脸皮。”
粥是滚烫的。花园内,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叫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