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催眠的时候催眠师用了什么手段非常重要，少奶奶显然已经对那段经历毫无印象。我们也就无从得知催眠师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
贺衍时压抑着问道：“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目前只有两种方案，一是进行电击治疗，使用强力的刺激让少奶奶忘记老爷子去世。第二种方案依旧是催眠。但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少奶奶第一次催眠的时候那位催眠师使用的是什么手段，所以催眠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我们现在完全不清楚。”
“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
“最糟糕……”Michael陈酝酿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少奶奶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贺衍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包括我？”
Michael陈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颤音。他极为艰难的点点头：“是的，所有。”
贺衍时眨了眨眼睛，良久才问道：“没有第三种办法吗？”
Michael陈重重地叹了口气：“少奶奶亲眼看到过老爷子是为了她而死的，她的良知让他背负愧疚的枷锁，如果没办法破开枷锁，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宁的。除非，爷您并不在意。无所谓少奶奶后半辈子是什么样，那我的建议是，不用干涉，任由其发展。也许某一天，少奶奶就想通了，彻底的放下枷锁。这种事情在心理学上也不是没有的。毕竟人类心理学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科，虽然他们都说我是这个领域的顶尖，但我也不敢保证……”贺衍时打断他：“我就问你一句，你这个等她自己想通的办法，有多少可能性？”
“目前，目前我经手过的十几万个案子中，只有几个是自己走出去的。”
“也就是说是1/10万，甚至连1/10万都不到，呵~”贺衍时转身往门口走去。Michael陈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贺爷。”
贺衍时打开门，回头看了一眼Michael陈。Michael陈吓得不敢上前。“你说的三个方法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门被一阵劲风砰地一声关上。Michael陈嘴角抽抽，要不是他是云舒最后的希望，刚才他说那两个办法的时候，贺衍时肯定已经想要把他掐死了吧。……因为要准备孟氏和云氏的整合工作，云舒这段时间完全没有时间写剧本。等到邱泽宇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联系秋棠了。“是我交代给你的那两件事都有进展了吗？”
云舒伸了伸腰，走到阳台放松放松。“是的，不过，进展都不是很大，”邱泽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这两件事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能查到我已经很意外了，说说你了解到的情况吧。”
邱泽宇笑笑：“先说说沈佳云这边的情况吧。我去调查了，沈佳云的确是被孤儿院收养的，不过，她被人从孤儿院接走的时候，只有几个月而已。和你说的那位海曼·斯微的女儿根本就对不上。”
“会不会是她被人从孤儿院接走之后，等到五六岁才又进了沈家呢？”
云舒说完，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邱泽宇那边却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我查过了，她被人从孤儿院接走之后，就被沈家的奶妈带到了乡下。这期间，沈氏夫妇虽然也会偶尔去看沈佳云，但到底是不勤快。直到孩子五六岁了，才回到了沈家。”
云舒也没想到，她随口胡诌的，竟然对上了。“可我还是觉得荒唐……就算见的面少，也不可能会把五六岁的孩子搞错？”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已经让人深入调查了，不过确实因为年代久远，恐怕还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调查清楚。”
“这倒是没关系，”云舒垂下睫毛，“主要是一定要查清楚。”
她想把事情搞清楚。因为这是斯微阿姨的事情。“没问题，”邱泽宇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还有，关于你的那件事。我也查过了。你五六岁的时候，也就是出国那年，确实去过一家心理诊所。而且那家心理诊所的医生是专门帮人清洗记忆的。”
“清洗记忆？”
“对，利用催眠把人脑海中的记忆擦除，具体是怎么样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反正根据那里的工作人员反映，诊所里的心理医生的确是可以帮人清除记忆。”
云舒讷讷：“难怪我记不得五六岁之前发生的事？”
“云舒，你说什么？”
邱泽宇没有听清楚。“没什么，那你查到盛雅菊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了吗？”
“嗯，我查到了档案病例，根据医生的记录，说是你当时被人绑架，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盛雅菊才带着你到那边去做清除手术。”
云舒：“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有，目前只有这些证据。”
云舒了然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挂电话了。”
“嗯。”
云舒微微颔首，却依旧保持拿着手机的姿势。所以……盛雅菊带她去看医生，只是为了清除她被绑架的记忆？云舒拧眉，正要继续思考下去，门外忽然传来拧动门把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贺衍时。云舒欢天喜地的跑到门口，却看到脸色黑沉的贺衍时。虽然在看到自己之后，他的脸上马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但是云舒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贺衍时的心情很不好。“阿衍，怎么了？”
云舒走了过来，主动搂住贺衍时的脖子。贺衍时一低头，就能看到云舒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Michael陈说的那三种方案，也浮上心头。他喉结滑动，用力的抱紧了云舒。紧到两颗心紧紧相贴，仿佛是融进了彼此的骨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