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雅才不怕他阴阳怪气,淡定道:“我爹是突然之间被下狱的,我们家那之后就没人再回去过,所有家产自然是朝廷抄了。赵家原本有没有钱,一查便知,我爹娘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未卜先知还来得及转移财产。银子都是我们来到这儿之后赚的。”
“哈哈哈哈!”
舒公公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话你自己信?真是笑话!”
赵黎雅:“不过是几十万两银子罢了,难道很难赚到吗?”
赵黎雅一脸困惑,仿佛非常不解。 众人一僵。 舒公公更是给噎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什、什么意思? 不过是几十万两银子?好大的口气! 赵黎雅微笑道:“要不怎么说岭南是个好地方呢?这儿的水果、甘蔗那可都是宝贝呀!甘蔗制糖太好赚了,水果也很好赚,做成水果罐头、果干、柿饼等等,先前那一二年倒是没赚多少,不过后头那真正是流水似的往里赚。不过,这赎罪籍也是真贵,我们一家子罪籍赎好之后,家底又掏空了。”
当然,这是假话。 赵家种植业本来就连年扩张规模非常之大,又与古珠部落等好几个海南岛上的部落联盟,借着航运连通江南的东风,赵家自然赚得盆满钵盈,财富积累的速度呈几何增长。 但要说赎罪籍,赵黎雅原本是打算再等一等的,可没想到闵知府那边忽然派人暗中送来了消息,说什么宫里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大太监来了,还特意问起了赵家,还要亲自下来...... 这就逼得不得不赶紧赎罪籍了。 否则的话,流犯的身份会有诸多掣肘,肯定要吃亏的。 即便将来能找补回去,赵黎雅也不想受这个气。 更不想爹娘他们遭罪。 于是,立刻将银子拿出来,让韩三、韩四去找尹大人赎罪籍。 尹大人根本不敢多问,也不想多问。 反正赵家这么个做法合法合规,他按照章程办事儿就行了,收了银子,立刻便办理了手续,该往上报的往上报,这会儿相关文件应当已经到了闵知府那里吧? 反正,跟他是没有关系了。 他也不傻,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找存在感、主动告诉舒公公赵家人就是这两天才赎的罪籍...... 舒公公脸颊肌肉扯了扯,气得够呛。 尹县令和闵知府都假装没看见没听见,没有吭声。 这就表示,赵黎雅说的是真的! 他竟半点儿错处也找不到。 显得他这上门找茬找了个笑话。 舒公公嘴角肌肉又抽了抽! 就是好气,太气了! 他狠狠瞪了闵知府、尹县令二人一眼,他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们也不知道吗?为什么事先什么都不告诉他?该死!他们一定是看不起他是个太监!他们竟敢!等回京之后,他不会放过他们...... 舒公公不愧是在宫里混出头的,心黑皮厚那是标配,赵黎雅一番话下来,固然让他感到大为丢脸,但他也不是太在乎,丢脸就丢脸,那又怎么样? 反正他又不在外边混,等回了宫里,这外边的事儿,还跟他有什么关系? 舒公公咳了咳,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容:“原来如此,赵镶不愧是考上过状元郎的大才之人啊,就是聪明有头脑,哪怕到了这岭南偏远之地,赚钱都比旁人要利索些!咱家回京之后跟人说起,恐怕许多人根本不会相信呢哈哈哈哈!”
这家伙当然不是什么好鸟,嘲讽赵镶一个堂堂读书人、当过一品大员的读书人,如今自甘下流落入商贾之辈与民争利而已。 赵黎雅笑笑,摇摇头说道:“舒公公又误会啦!赚钱的事儿跟我爹可没关系,自打书院招生以来,我爹可忙可忙了,每天都忙着传道受业解惑,哪里有空做别的?银子都是我和义兄、还有胡叔、以及这一方百姓各位叔伯婶娘们帮忙赚来的。对了,还有这三县驻军钟将军,与他也有合作。”
舒公公:“......” 谁要听你仔细说这些个玩意儿?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你倒是说的清楚! 他实在无话可说了,哼了一声道:“怎么?咱家大老远来,赵姑娘不请咱家进屋坐坐?你们家就你一个?旁人莫非都躲起来了?”
赵黎雅笑道:“公公真会说笑,我爹在教书,我弟弟妹妹刚好前两天跟人进山狩猎玩去了,我娘在别的村子里忙着干活儿,可不就我一个在家了?胡叔他们倒是都在,都是我们家的朋友。父母不在,我是不敢请公公进屋歇息的,我们家人胆小,不怕公公笑话,这么多人若是进了我们家里,万一回头在哪个角落里落下什么东西却一口咬定是我们家的,又是如何如何的心怀叵测、不合体统,这可说不清楚。”
“你!”
舒公公冷笑:“是吗?你要是不说,咱家还没想到呢!你既这么说了,焉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呵,咱家倒果然要搜上一搜。”
“皇上仁慈,饶了你们性命,可谁知有些人是否不知感恩心怀怨恨呢?咱家既然来了,说不得便该好好搜上一搜了!”
舒公公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被赵黎雅一言点破,索性也就懒得装了。 他阴沉沉冷笑:“赵姑娘要阻拦吗?”
“不敢,”赵黎雅的确不敢:“可是,若是万一多出来什么,可就不好说了。舒公公想要叫人搜那也行,这进去搜寻的人先得叫我们搜过身,且叫我们家的人跟着,那才行!”
“放肆!”
“舒公公莫非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你——咱家是什么人,岂会做这种事!”
赵黎雅冷笑:“我爹对大秦、对皇上忠心耿耿,又岂轮得到公公无中生有中伤?”
“大胆!”
赵黎雅挑眉,大胆又如何?总之想这么进去搜,绝对不可能。 “好、好!”
舒公公气结冷笑:“既然赵姑娘阻拦,那便算了!咱家自会禀报皇上。”
赵黎雅笑道:“我爹难道在京城便没有几个故友吗?舒公公来了,如何招待的舒公公,我爹自然也要拜托人说清楚的,省得造成什么误会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