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烦意乱,强压着怒火跳过这个话题,冷冰冰道:“告状?呵,那么你告诉朕,这到底是‘告状’还是事实?”
二皇子愣住,“什、什么事实?”
皇上:“赵镶的马车,是不是你的人动的手脚?”
“父皇!您怀疑儿臣?”
二皇子惊呆了!睁大眼睛满满的不敢置信!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一向来全心全意信任着、依赖着的父皇竟会这么想自己。 “儿臣没有!这件事跟儿臣没有关系!”
“真没有吗?你府上少了两名侍卫,去哪儿了?”
“什、什么?”
二皇子更愕然了,他府上少了两名侍卫?去哪儿了? 停滞的表情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二皇子懂了自家父皇的话了,气得发抖:“父皇您、您这是怀疑、怀疑儿臣派那两名侍卫对赵镶的马车动手、然后再将人藏起来了?”
“父皇!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儿臣并没有做过!赵镶出事,跟儿臣有什么关系!儿臣甚至还不知道府上有两名侍卫不见了!”
他是真的快气疯了,也更委屈了。 他府上少了人的事儿他都还不知道,父皇是怎么知道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父皇在查他啊!父皇竟然在查他...... 二皇子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扎了一剑,痛彻心扉。 有什么东西似乎破裂了...... 皇上根本不信,冷笑道:“无稽之谈?当真是无稽之谈吗?你还要朕说的更加明白吗?赵镶的女儿赵黎雅与周家的二小姐周蕊险些在缙云寺后山出事,这件事也与你无关吗?嗯?”
二皇子心头一跳,嘴硬道:“父皇明鉴,这件事本来便与儿臣无关。”
皇上:“是啊,这件事与你无关,但是与颜家有关!”
二皇子脸色微变,“父皇,这儿臣就不知道了......” “呵!”
此事皇上已经查得很清楚,他知道赵镶碍了许多人的眼,因此对赵家的事儿分外关注。 何况周家是太子的外家,自然而然的,他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缙云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不派人暗中彻查。 所以,他所有的一切都门儿清。 包括赵黎雅临危急中生智对着周蕊喊“赵姑娘!”
成功的来了个李代桃僵逃过一劫的事儿,皇上也都查到了。 皇上倒并不觉得赵黎雅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还笑着夸赞了一句“不愧是赵镶的女儿,果然有些本事!是个聪慧过人的!”
那种时刻能够迅速做出判断,并且做出这般反应的,都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到的。 这也不是陷害无辜。 周家的复杂情况,赵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赵黎雅有理由怀疑周家二房三房没安好心。 顺藤摸瓜再查到周家二房三房的人曾偷偷跟颜家大管家接触过,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颜家的背后是谁,还用查吗?老二知道不知道,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然而最可恶的是,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害不了赵黎雅,索性又对赵镶动手! 这才是让皇上最为恼怒的。 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赵黎雅的事是颜家,赵镶的事发生后,皇上立刻下旨暗中查探,谁知线索倒是查到了,可是并没有抓到人,那两个嫌疑人正是他这好儿子府上的两名侍卫,及时跑掉了,还是迟了一步没能抓到。 如今早已跑的不知去向,想要抓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线索断在这,令他愤怒且骨鲠在喉。 没想到这个儿子还倒打一耙。 皇上对他,是越来越失望了。 他太任性、太情绪化了。 一个合格的国君,不该如此。 皇上原本觉得他能改,只要自己好好教导,但是现在,他有些自我怀疑了。 真的能吗? 他这么倔强。 然而,皇上还是想再试一试,他必须要把他这性子给扭转过来,将来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是用心良苦。 但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皇上决定从今日起,要对二皇子严格要求,当下板着脸喝斥:“在朕跟前,你还敢睁着眼说瞎话?看来是朕平日里对你太宽容、太疏于管教、太由着你的性子了!你给朕滚回去,好好的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迈出二皇子府半步!”
“朕会指派翰林院的师傅们每天上门给你讲课,你给朕赶紧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每天好好的听课,师傅们布置的功课给朕好好的做,每三天朕会打发人去取,朕要检查!”
“朕警告你,对朕派去的老师傅们尊重些,不然别怪朕教训你!”
皇上这是恨铁不成钢的慈父心肠,他宠爱颜贵妃,对这个同样娇宠着长大的儿子也依然喜爱,这孩子最得他的心,他当然盼着他越来越好。 即便偶然走了弯路,只要改过自新,那也没什么。 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呢? 这小子长大了,想要把他那脾气扭过来,就必须声色俱厉、必须不给他留情面,否则他有恃无恐,必定不会听,那才真糟糕了。 然而,二皇子怎么可能明白他父皇的用心良苦呢?他只知道,父皇变了,变得对他声色俱厉,再也不复往日的慈爱,变得冷酷无情,变得故意刁难他,变得打击他、下他的脸面,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 他若是对自己还有一点点父子慈爱之情,便不会这般将自己软禁在府中,这传开了,自己岂不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东宫岂不是要得意?赵镶、周韩盛他们岂不是要得意? “父皇好狠的心!”
皇上心下意识揪了揪,这话,太扎心了!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他缓缓说道。 换来的是二皇子低低的冷笑和不服的眼神。 哄谁呢,这样的话有什么用?不过是麻痹他罢了...... 皇上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索性不去看他。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又冲他大发雷霆。 “朕警告你,不准再对赵镶动手,不准对赵家任何人动手。赵家倘若再发生什么不测,朕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