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邻居为人和善,方尔容没出嫁的时候住在家里,受过他们不少照顾,所以这次听说他们出了事,也忙着联系砚灵兮。 现在的很多人听到“大师”两个字就下意识怀疑是江湖骗子,方尔容也不例外,她现在只信砚灵兮。 到了地方,这家人姓班,班叔叔班阿姨看到砚灵兮有些惊讶,但眼里并没有质疑。 砚灵兮有些讶异地问了,班阿姨笑着说:“哈哈哈哈,尔容推荐的人肯定没问题的呀。再说了,你这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又不像坏人喏。”
砚灵兮开玩笑道:“看不出来,您还是个‘外貌协会’呢。”
班阿姨笑呵呵的,请他们进来,又看着莫玄淮问:“这位是?”
“我丈夫。”
砚灵兮说。 莫玄淮颔首道:“你们好,我是莫玄淮。”
班阿姨惊了一下:“哎呦,你结婚这么早啊?不过很般配。”
莫玄淮勾了下唇角:“多谢,您两位才是伉俪情深。”
方尔容看了一眼莫玄淮,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莫玄淮是面瘫来着......好吧,这个结论有些没有依据,上回她忙着哭,没怎么注意莫玄淮有没有笑过。 “班阿姨,你说说家里都发生什么怪事了。”
砚灵兮在沙发上坐下。 班阿姨把倒的温水递过来,也跟着坐下,面上这才露了愁容:“就是特别倒霉,一开始是一些小事,比如用的笔断了呀,鞋子开胶啊,碗摔地上这类的。”
班叔叔叹了口气:“那时候也没放在心上,人生在世,谁还没个倒霉的时候了,对吧?”
班阿姨道:“可是后来,这‘倒霉’得越来越厉害了,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一条狗就从路边窜出来差点咬住我!”
班叔叔说:“开着车,有人高空抛物,铁片掉下来直接把车前盖都给穿透了!”
但凡他不礼让行人,穿透的就是驾驶座。 班阿姨又开口了,这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唱双簧似的:“还有一次,我在家做饭,正切着菜呢,那刀把忽然就断了,刀掉下来,把拖鞋前面一点直接给砍断了!”
说到这里,班阿姨后怕极了,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多,就差那么一点,我的脚就不完整了!”
虽然事情很严肃,但班阿姨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太逗了,砚灵兮差点没忍住笑。 “那之后还有一次,也是做着饭,我突然就觉得头晕眼花的,难受极了,本来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结果直接晕过去了,幸好老班回来了,不然那锅都要烧穿了,说不定还会爆炸,太吓人了!”
班叔叔点点头,愁眉苦脸地说:“有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说不幸吧,遇到这么多破事。 说幸运吧,又在这么多危险中平安无事。 班阿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砚灵兮:“灵兮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班阿姨他们也是信这个的,不然也不会烧香拜佛,没有用这才迫不得已找大师。 外貌协会班阿姨对砚灵兮喜欢得很,就没叫砚大师,跟着方尔容一块叫灵兮,多亲近呐。 砚灵兮先是看了看他们的面相,又看了看他们的手相,最后问了他们的八字,掐指算了算。 “你们命势本该一帆风顺,有小灾小难,但此种磨难绝不该有。”
砚灵兮道,“就跟一条宽阔的大路上倒放着一颗大树一样,来的不正常。”
方尔容反应很快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人为?”
砚灵兮耸了下肩膀:“谁知道呢。”
又问班叔叔班阿姨,“我可以在房子里看一看嘛吗?”
两人连忙点头:“当然可以,随便看。”
班叔叔班阿姨有两个孩子,都没和他们住,两个老人把家里料理地井井有条,很多家具上都罩了一层蕾丝防尘布。 靠近卧室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画,里头是层层叠叠的小雏菊,很清新。 砚灵兮找到画的面前,扭头问道:“班阿姨,这画能拆吗?”
班阿姨奇怪地问道:“灵兮,这画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砚灵兮:“这不是正要确认嘛。”
班阿姨看了一眼班叔叔,班叔叔点点头:“可以拆。”
于是莫玄淮把画取下来,拆开,在左下角拆出一个卷起来的纸条——确切的说,是卷起来的黄符。 砚灵兮卖出去的那些黄符,除非是同行,不然别人也都是看不懂的,这张也依然看不懂。 但这两种“看不懂”也不希望。 东西也是有气场的,不然怎么会有“邪物”这个词呢。 那些护身符,静心符,也许看着没感觉但绝不会像这张符一样,线条扭曲,颜色暗沉,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刺挠得慌。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砚灵兮说:“害人的东西呗。”
而且还是“老朋友”——换灾转运符。 将自己的灾祸给别人,将别人的好运给自己。 可谓是极其不要脸的一种符咒和术法。 老两口瞪着那张符咒和画,整个人都呆滞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尔容问:“叔,姨,这画你们从哪儿买的啊?”
班阿姨愣愣地说:“不是买的......是翰学给我们的......” 班翰学,就是班阿姨他们两个孩子其中的一个。 方尔容讶异道:“翰学哥送的?”
班阿姨点头:“是,但我绝不相信这黄符也是他塞进去的,这绝不可能!”
班叔叔说:“没错,翰学这孩子绝不可能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方尔容认识班翰学,但也不熟,对他的人品不评价,看了一眼砚灵兮。 砚灵兮说:“确实,画是他送的,黄符不一定是他送的,还是要问清楚才行。叔叔阿姨,你们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吧。”
事实究竟如何,等班翰学来了就知道了。 只要看到班翰学,是不是他放的,砚灵兮就能看出来,谎言在她这里是没用的。 班叔叔给班翰学打了个电话,语气不免有些眼熟,也没在电话里多说,只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班翰学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直接冲到老板办公室请了假就紧赶慢赶地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