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海洋点头回应着，迟疑片刻，说道：“但那是之前的事情了。肖医生现在做的更多。”
更多?徐耀洪的内心深处，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一天六台手术已经算是很多人的极限。有些医生一天过下来，甚至都只能完成两三台完整的手术。更多意味着更累，而医生在面临手术台上的病人时，本身就要承受巨大心理压力。之所以有些医院。甚至是绝大多数医院里的医生喜欢在做手术的时刻开些玩笑，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这些有趣且能吸引注意力的话题，来转移他们内心的深刻压力。一天六台手术完全可以算作正常人的极限，再往上加，不单单是要面临过度劳累的可能，甚至要面临一些严重的问题，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往上加的，一台手术做下来，本就是身心俱疲。主刀医生过度劳累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出现。止血钳或者打针器之类的东西落在手术病人身体里的情况，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确实会出现的情况，很多真实的案例，就是在医生过度劳累的情况下发生的，再者说，即便是主刀医生能坚持下来，助手呢?和主刀医生不同，无论是一助。二助。三助。还是可有可无的四助，加班对助手而言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学习一些已经掌握的经验，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那些去不要命的加班，这样一想，徐耀洪的心里更加感到疑惑，甚至像是他根本没能了解过肖医生一样，但旋即，他也想到一种可能，这种可能性在医院里也是很常见的，——挂名主刀。就是挂着某主刀医生的名字，但在手术过程中，由另一名医生进行手术，或者是让一助完成手术，这在医院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想到这里，徐耀洪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记得海医生你刚刚在路上说过，肖医生最近新做出的神经吻合术项目很成功，既然多增加一个项目，那屈肌腱缝合的手术量应该减少才对，怎么反而增加这么多?”“我也正想这样问。”
一旁的安德烈同样感到诧异。明明应该减少手术量的情况，到肖医生这里。反而是增加许多，这其中难不成是有什么门道?海洋听到这些，稍微笑笑。说道：“肖医生现在一天做十台手术是很正常的情况。”
海洋这样一说，徐耀洪和安德烈就更加感到诧异。一天十台手术意味着什么，即便安德烈不是本地医生，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这几乎是做不到的事情。甚至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能够一天十台手术，不单单是时间上的问题，简直就是在拿命来做手术。这倒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一些老医生们，也能凭借看几十年来积累的经验，以及年轻时期所具备的天赋做到这一点。至于难度，肯定是超乎寻常医生们所能想象到的情况，甚至可以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医生，无论是放在哪里，都能收获到万人敬仰!但他们很清楚的记得，肖医生应该还只是一名实习医生才对。实习医生一天十台大手术?这话说出的时候，甚至是说出这句话的海洋，都不免被自己所言震撼到。“肖医生他难道不回家的?”.“肖医生之前，一天下来是6台手术，后来变成一天8台，前不久，改成10台，这三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天12台。”
海洋说着，甚至都有一种倒吸凉意的感觉。听到安德烈提出的疑问，海洋回答看：“他回家，但是凌晨两点钟就来医院。”
徐耀洪一听到凌晨两点，更加确信他夜里看到的那个医生，就是肖扬。安德烈听到这些，脸上神情微微一变，目光也随之变得深邃起来。对于肖医生的种种猜测在此刻被逐一验证。显然，肖医生必定是一位天赋极高的年轻医生，不然也不可能被急诊科如此看重，甚至就连他们在副院长办公室里提到些许关于肖医生的话题时，副院长都在袒护着肖医生。不。副院长甚至是在惧怕着他，那种眼神更像是对肖医生这三个字有看本能的畏惧。如同徐医生在哈拿大进修的时候，每每提到肖医生。脸上都透露出愤怒。赞叹。甚至畏惧!“肖医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手术室。”
海洋补充一句：“看来肖医生很是刻苦啊。”
安德烈微笑看道。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将肖医生当成是对手看待。之前在医学院里听徐耀洪说的那些话，他也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将肖医生当成是真正的对手来看待。但是现在，在接连听到这一连串的数据后。安德烈心里已然拥有决定。他此次来帝都国际医院里，必然要和这位同样是实习医生的肖医生切磋一下。无论是缝合。神经吻合术。或者是在别的领域里。抱看这样的想法，在海洋的带领下，徐耀洪和安德烈参观完整个帝都国际医院的急诊科后，回到副院长的办公室，将相关手续全部办理妥当。上午十点的时刻，本想先休息两天的安德烈，在经过医院领导们的热情邀请。和徐医生一同在医院窗口挂号诊断。在他拥有哈拿大医学院毕业博士生的前提下，他的号很快排列到40。甚至不得不继续挂看号，下午，在医院内流窜的倒手们，更是将安德烈医生的挂号费用，从医院规定的10元，炒到1000元的价格，并且美其名曰：国外的医生好!但仍有不少患者家属相信这些，直接排到90号，甚至隐约有超过一百人大关的趋势。这些情况，都让安德烈感到些许意外，并不是说国外没有倒手存在，而是国外的倒手都比较隐晦，没有这么直接。和安德烈一样，徐耀洪那边也是捷报频频。很快就被迫将挂号终止。医院门诊给医生们挂号收取病患，不单单是看主治医生都接受多少病人，还要看科室容纳能力和相关治疗组的准备。能不能治是最基本的事，即便是再多的病人涌入，也要考虑到医院科室的容纳能力，这是医院最基本的常识，甚至也能体现出一家医院的真正实力。除非遇到情况比较特殊。足以充当案例的病患，不然是很难打破这条规则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徐耀洪出去进修一个月，许久没有挂号诊断过，此刻坐在椅子上给病患们确诊，赫然找回许久未曾拥有的感觉。他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安德烈，觉祭到这位天才的心情和他此刻一样。都是一副难以掩饰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