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她走到一间门口,敲了敲门。现在八九点钟,不知道奶奶睡了没。不过虞崇年说给奶奶找了医生护士,应该会有人来开门的。可半晌没人应。虞歌又加重了声音敲。“谁啊谁啊?!”
终于有人来开门,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揉着眼睛出来开门,极不情愿。虞歌此刻心里已经憋着一股子火。房子很小,一室一厅的样子。她冷着脸把女人拨到一边,快步往卧室里走去。女人惊了,想拦住她:“诶诶诶!你干什么?!你谁啊?”
虞歌推开卧室门,看见昏暗的室内,瘦弱的老太太躺在一张小床上,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用浑浊而沙哑的声音轻声说:“小刘,给我倒点水,好不好?”
虞歌一瞬间,心里漫天的酸涩就逼得眼睛都红了。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怒火,她死死攥紧了拳头,缓缓扭过头,一双漆黑的眼冷得像是要把人冻住:“滚出去。”
胖女人被她吓得不轻,看了眼床上的老太太,抖着声音说:“这可是虞家的老太太,你想做什么?”
虞歌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身,声音如厉鬼一般森寒:“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胖女人屁滚尿流地滚了。虞歌倒了一杯水,走到了床头,打开了床头昏暗的小灯,把老太太扶起来。老太太微微睁开了眼,微微颤着手,正要接过水杯,却在灯光下,看清了来人。她好似是不敢置信,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你……”虞歌抓住奶奶的手,感受着她瘦骨嶙峋的手,心中的酸涩越来越浓烈。她吸了吸鼻子,微笑:“奶奶,是我。”
“小歌儿,我的小歌儿,奶奶又梦到你了。”
老太太眼眶都红了,颤着声音不住地重复着。虞歌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把奶奶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奶奶,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虞歌不愿意再让奶奶待在这里,打了个电话给顾壹:“找张院长安排一下,今晚我就把奶奶送过去。”
张院长是一家高级疗养院,也算是一家小型私人医院的院长。顾壹开着车把虞歌和奶奶带过去的时候,张院长早早地就候在了大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着。见到虞歌,他亲自上来给她开门:“ivy教授,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虞歌师从她二师父,世界医术顶顶著名的白老先生,在各地也是极有名气,许多人都求着他们出手。在自从白老隐退,虞歌化名的ivy变成了趋之若鹜的名医,可虞歌看病,只看自己心情。她研制的能治百痛的心丸一颗甚至卖到了千万一颗的高价。“张院长,房间都准备好了吗?”
虞歌把奶奶扶出来。“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呢,这边请。”
等安顿好奶奶,已经快十一点了。“奶奶,你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您。”
她握着奶奶的手,柔声说。苍老的老人清瘦的脸上露出微笑:“好好,奶奶的小歌儿,真的长大了。”
张院长一直把虞歌送到车上,临了还舍不得走,一路目送。这时,一辆刚从车库开上来的车也缓缓路过。后座的窗户还没升上去,此刻窗外的对话飘进车内人的耳朵里。“院长,那是谁啊?你怎么对她点头哈腰的?”
张院长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你小子四不四傻!那可是ivy教授,你们手里那些疑难杂症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可这小姑奶奶跟她师父白老一样,出不出手全凭她心情啊!”
下一瞬,沈之洲猛地踩了一脚刹车。陆年深抬手扶了一下前面的头枕。因为他的腿疾,他们这几年一直在寻找传说中的白老,只听闻他隐姓埋名去了一个小岛,却一直没有找到具体的踪迹。原本今天就是治疗腿疾的日子,可没想到阿阮出了事,他从警局接了小包子把他送回了老宅,这才有时间来治疗。“查一下。”
陆年深微微眯起眸,眸子一片深邃,“跟上前面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