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扶桑争霸】(48):火与血(7)
“无能之辈!一战损我十年基业,莫非真当我不敢杀你!且拖下去严加看管,事后论罪!”黑田卫夫冷笑一声,这里不比予国,天高路远,黑田兵胜的威势压不过来,更何况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中层军官。
若在平时,自己让筱田策几分倒也无妨,可如今舰队被毁坏大半,连是否能够平安回去都是两说,他又怎会再任由筱田策胡言乱语呢。 筱田策挣扎无果,被孔武有力的海寇牢牢捆住,扔在一处独木舟内,四周都站着人看守。 那些予国士兵见状却根本不敢阻拦,他们被黑田卫夫按照百人队的形式打散,分配到其余几名心腹海寇首领麾下,补充刚刚在山林间和楚军遭遇战时的损失。 虽然白岩湾一战遭受突袭损失惨重,但黑田卫夫麾下仍有两千余海寇可供一战,且船上的辎重早在日间便提前卸下,倒不至于让海寇团因此而立刻断粮。 只是失去回程所乘之船,又缺少补给难以为继的海寇团士气相较日间出现了明显下降,黑田卫夫看在眼中,心知必须要尽快劫掠几处部落攒下补给才能恢复士气。 由于黑田卫夫积威甚重,海寇团遭逢此大败之后不仅没有丧失斗志,反而聚起了一股复仇的气焰,那几个首领更是纷纷请为先锋,竟是连天亮再出发都等不及了。 可按照刚才遇见的敌人来看,楚军明显是在白岩湾附近早有准备,只怕除了先前被海蛙营一战而定的诱饵小部落外,其余部落要么已有防备要么便提前逃入山中,那自己是否还要按照先头部队探查的那样前往河岸地区呢? 黑田卫夫在残余火光的照映下陷入沉思,港口处只剩下些许独木舟、寥寥几条鲨鱼船和一艘损毁严重的桨帆战舰,自然没有意义再严加防守,黑田卫夫便命人将他们拖入岸上寻个隐蔽处藏起来。 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后,黑田卫夫召来身边可用的几名心腹手下,总结了楚军的战斗方式,并当即商议好进军路线。 思虑良久,黑田卫夫决心沿河前进,就算那边的部落已被疏散,河流总不会改道吧! 只要有充足的淡水供应,凭借海寇团的意志与现有的干粮,足够让他们走到富饶的虾岛南部了! 何况按照刚刚和楚军交手后的情况来看,黑田卫夫判断楚军的实力并没有比之前南部部落的勇士高出多少,与之前被他们当做猎物的土著一样,都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海寇凭借装备上和技战术上的优势,能够在正面轻松击溃楚军,这还是在己方遭受突袭的情况下,若是摆开阵势双方会战,黑田卫夫有信心击败两倍甚至更多的敌人。 黑田卫夫心中对于楚国的实力判断仍然处于一个模糊不清的阶段,却并不妨碍他将楚国当成生死大敌,须知海寇团之所以能发展壮大至今,最紧要的因素便是每年冬季的例行劫掠! 去年海寇团劫掠时他还从未听说过楚国一词,今年楚国却以如此横列的姿态横空出世,甚至隐隐有被虾岛各部落尊为共主的架势,若是此番不能击败楚国,恐怕再过两三年,海寇团横行虾岛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另一边,楚军的情况其实也没有黑田卫夫想象中的那么好。 得胜而归的楚军水师俘虏了七条鲨鱼船,自身损失三十余艘小舟,原本舰船的损失并不大,奈何筱田策让桨帆舰队发起决死反扑,倒是让楚军水师在仓促应对之下折了一批小舟。 此外,水师军兵伤亡近三百,大都是发生在夺船的时候,鲨鱼船上的海寇负隅顽抗,几乎没有被俘的人,他们临死前的狠辣让楚军水师记忆深刻。 先前尾随筑鲸丸的那两艘小舟不仅没能完成任务,反而被上面的海寇发现,还被对面击沉了一艘,另一艘则趁着友军有难逃了回来,着实显示出楚军水师初成不久的劣势。 但对于项冲来说,取得这等战果已然可以称之为酣畅大胜,即使海寇团在珊瑚岛一带还留有接应的船只,也不可能再夺回制海权,反倒是楚军可以趁着海寇被困在岛内只能陆地行军的时候利用海上优势从容进行兵力调配。 水师的情况暂且不表,景龙那边则是哀鸿遍野,不断有归附部落的首领前来向他诉苦,言称自己麾下尚未惨重如何如何,希望能在战后获得更多的奴隶与战利品补偿。 夜战本就是强人所难之举,即使是中原地区的精锐之师搭配古之名将也鲜少敢于发动夜战,何况是一群刚刚成军不久的土著呢? 景龙虽是半个纸上谈兵之辈,却也知道夜战的成功率极低,只是水师趁夜袭港,他也只得冒险出兵争取时间。 现如今确实起到了阻击效果,但却是建立在己方溃败的基础上,这让白日还意气风发的景龙面色阴郁,也更加烦闷耳边的叨扰噪音。 麾下的士兵在黑暗中作战时便跑散了不少,又被海寇正面击破,更是失去了组织混乱不堪,最终在安全地方清点兵马后,景龙麾下竟然只剩下不到八百人,损兵折将堪称伤筋动骨。 此战之后已经不是成为笑柄的问题,而是景龙麾下已无可战之兵,只能等各分队陆续回援了! 海寇残暴,竟至于斯! 景龙心中有火,不耐烦的驱散身边前来向他诉苦的部落首领,又见还有一人立在不远处没有离开,当即心中不爽发问:“范九,汝欲言呼?”范九在此处候了半夜,他身份低贱,虽然位居旅帅,却连自己的封地和部落都没混到,自然没有资格在那些归附首领之前插嘴。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军将主动向自己发问,虽然看出景龙心情不佳,但范九也只得把握机会,硬着头皮走近前下拜道:“小人有一计,或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东夷也会使计策么!”
景龙看着左右嗤笑,不是他鄙夷这些归附的土著,而是这些人的智力与他们相比实在是弱的可怜,甚至连被昔日大楚暴打的越人都不如。
往往土著们费劲脑汁想出来的计策在楚人看来不过是中原小儿都听说过的烂大街的春秋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