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以主子的口吻讲话,不仅邓嬷嬷,就连季瑾瑜也微微愣了一下。好在邓嬷嬷也并没有在乎,而是反问道,“那要看所求之人求的是什么了。求的不同,去的地方自然也不同!”
邓嬷嬷这话说的也不是敷衍,而是实情。“求什么?嬷嬷觉得我能求什么呢?”
思兰是五品才人,因为之前季瑾瑜的情谊和帮助,在季瑾瑜面前一直以“我”自称,邓嬷嬷是太后赏过来的人,所以也没有摆架子。“娘娘……”嬷嬷一时被问住了,其实她也知道思兰才人心中所想,但是这话不应该由她一个做奴婢的来说。“我自然是求腹中皇嗣能顺利出生,健健康康才是!”
思兰紧握着双手,无比坚信地说道,这是她最重要也是唯一想要的!邓嬷嬷还要问自己所求什么?在宫里这么久,难道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么?思兰看着邓嬷嬷,心里却生出了异样的的情绪。一边的季瑾瑜看着坚定中带有几分偏执的思兰,不由地露出了担忧,不仅忧心思兰的身体,更多的是思兰才人的精神实在是不太好。她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开了口,“娘娘,您刚刚摔了一跤,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我没事!”
思兰的口气不算很好,直接拒绝了季瑾瑜,“嬷嬷,还是快点回到我刚刚的问题!”
“娘娘,京都城郊的观音寺,香火十分旺盛,寺庙里供奉一尊送子娘娘,心诚之人,只要亲自登上寺庙顶部,跪拜于送子娘娘像前,便会顺利生子有嗣,京都乃至南梁国上下,都是知道的,只是……”说到这里,邓嬷嬷看了一眼思兰的肚子,然后欲言又止,这个停顿很快便被思兰捕捉到了,她冷着脸,拿出了主子的气势,对着邓嬷嬷严厉地说道,“嬷嬷,我知道你是太后赏赐过来的人,所以才一直敬着你,不曾想你却把我对太后的尊敬,当成自己的底气了?以至于,惯得嬷嬷现在跟我说话都拿架子了?有什么话,还不快点说来!”
季瑾瑜和邓嬷嬷都不敢置信,一向温和胆小的思兰竟然会说出这么刺心的话,心里都是一沉。尤其是季瑾瑜,内心感到无比难过,不是因为思兰对自己的态度,单纯是因为思兰的改变。不想几个月的后宫生活,竟然让曾经那个胆小、善良又纯真的思兰,竟变得如此尖锐!邓嬷嬷来不及伤心,伺候了主子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眼前的才人娘娘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当即也顾不上其他,立马跪了下来,然后态度谦卑了许多,“还请娘娘息怒,不是老奴拿乔不说,而是那送子娘娘供奉在观音庙最高处,传闻有九百九十个台阶,心诚之人更需要步行上去,甚至多年无子之人,都是三跪九叩上去的,老奴……老奴只是担忧娘娘的身子,怕娘娘撑不住啊!”
邓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声泪俱下,来钟粹宫这么久,抛开太后的吩咐,她也希望思兰才人能顺利诞下龙子啊,但是现在,看才人娘娘的状态,邓嬷嬷总觉得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