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民女骆海晴,请陛下为榆阳城无辜枉死的一百三十九名学子做主,为百年名院骆平书院做主,为骆家做主!”
罗海晴说罢,又重重地磕了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骆海晴将那纸打开,竟然是血书,以血为墨,书写冤屈,这得多大的冤屈啊……在场的夫人小姐脸色聚变,而长孙屹川看到那干净的女孩捧着那封长长的血书之后,面色也微微变了,然后对着承德公公道,“承德,呈上来!”
承德公公领命而去,然后双手捧着血书而来,脸色异常的肃穆。这个时候,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的钟敏达,突然像泄了气一样,整个人失去了精神气,董文博在一边也是冷汗直冒,明明是暑气最热的八月,他却感受到了异常的冰冷。完了,一切都要完了。皇帝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了血书,那就说明,今日之事,不可能私了了,那么……董文博想到这里,急急地不远处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会意之后,悄悄地退了出去。而这边,承德公公已经捧着血书来到了皇帝的面前。长孙屹川快速地看完血书,脸色铁青,是人都能看出去,这位年轻的帝王在努力压抑着怒气。过了须臾,只听长孙屹川说到,“承德,将这封血书读给众人听!”
承德拿过血书,轻轻略过一眼,脸色便大变,然后带着微微的颤音,大声宣读了这封血书。血书上,写的是当年榆阳城文字惨案发生的经过,事无巨细,大到案件的起因、时间过程、经手过的人,小到知府衙门派的是哪个捕快去拿的人,都写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被杀害的一百三十九名学子都附在了血书的最后。在场的人听明白了,这骆家恐怕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没有放弃翻案。台上依旧跪着的骆海晴,满脸哀戚,骆家当年虽然没有满门抄斩,但是唯一的嫡子骆海飞身死,骆老院长也悲然离世,百年世家骆家,算是毁了。这些年,她时刻记得祖父离世前的嘱托和不甘,接过祖父调查了许久的证据,继续查了下去,她永远忘不了祖父临死前,那睁着的双目!祖父,是死不瞑目啊!不仅她骆家,她身上还背负了那一百多名学子的冤屈。凭什么一句嘲讽官员的话,就能让学子背上大逆不道的反贼罪名?凭什么普通百姓就要任由当官的随意宰杀?凭什么这榆阳城、这渝州府就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真理何在?公道何在?正义有何在?所以她不能倒下,所以小小的她坚持了下来,一边装着无知少女,一边暗地里偷偷调查,一边一直在等待时机,好在苍天有眼,这样的机会终于被她等到了。想到这里,骆海晴凄楚的眼睛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坚定!承德公公读到后面,声音越来越悲怆,甚至带了一丝沙哑。在场的人,听的也越来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