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重病时,三表哥还带着补品来探望过母亲,算是柳家现在的亲戚里面,许芸芸唯一能够来往的人。“芸芸,你帮忙约一下你三表哥,请他来楼府一趟。”
江落薇说道:“我们想见见他,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他愿意与柳家大方打擂台,我们会给他相应的支持。若是他不愿意,咱们也不强求。”
这主意还是楼晏庭想出来的,不能让柳家得逞,又要让柳家悔恨痛苦,只有柳家三房才能做到。江落薇与许芸芸相熟,知道柳家一门都是商人,于是就想着问问看。许芸芸明白江落薇的意思,到底都姓柳,不知道柳江俊如何想。江落薇此前拒绝柳谢氏,也是因为要帮她出气。许芸芸决定好好说服一下三表哥,商户地位低,三表哥这些年打拼不易,想走的长远不能没有靠山。在府里的时候,江落薇问楼晏庭为何突然想到问柳家,楼晏庭回答说:“内库司招标,你我自然不能直接出面,说出来不像话。自然是要找一家商家去,若是没有徐家这一出,我大约懒得管这档子事,我也没这么贪。如今柳家这样旗帜鲜明对着干,咱们再忍让就不对了,内库司中标各种路子,我稍加问问就都是熟的,只需要找一家商家去做就行。这是其一。”
江落薇眨眨眼睛问道:“那其二呢。”
楼晏庭笑道:“其二嘛,你与许芸芸熟络,柳家也的确是比较出名的商家,就当做我是爱屋及乌,帮你的好朋友出出气。”
原来是这样,江落薇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冰云回到徐府,把徐妃的命令转达到,低着头不敢看老爷和夫人的脸色。徐炳权和夫人脸色阴沉难看,出了这事他们也想不认,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他们狡辩什么。高阳郡主那个臭女人又咄咄逼人,如果不娶了崔知敏,她就要拿着先皇御赐郡主的圣旨告上朝廷,求皇上做主。这事两家自己私下解决了,婚约一定,把人娶进门来,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为了徐府的名声,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徐妃却传出这样的命令来,眼见着是生气他们作为父母思虑不周。徐夫人试探着说:“我看娘娘说的也不错,咱们事先答应下来婚事,三媒六娉也要走几个月流程,期间想办法让崔知敏嫁不了,这事顺理成章也就过去了。”
徐夫人同样不喜欢崔知敏做媳妇,一无长相二无家世,性子又不讨喜,娶回来每天对着她够心烦的。徐炳权也在思考这事,若是以往没与郡主府打过交道,这一招兴许能行。可是他们这来来回回,算计算计去,高阳郡主了解徐家行事作风,说不得就有了防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徐无畏见父亲不说话,急忙开口道:“父亲,儿子也不愿意娶崔知敏,你就照姐姐说的做吧。我那天是被算计了,说不得就是郡主那个臭女人,联合崔知敏做的局,想攀上咱们家。”
徐无畏觉得自己无辜的很,他那天本来是奔着月儿姑娘去的。到最后月儿姑娘的头发都没看见一根,最后却被崔知敏给算计睡了,真是奇耻大辱。徐炳权现在是看见这个败家子就来气,做啥啥不成,闯祸他最行,“你还有脸抱怨,你说说今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净给我丢脸不说,这次更是闹这么大。崔知禹娶二房的庶女,你跟着过去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事情已经做下了,谁还管你是不是自愿,真是不省心。”
以前只觉得把女儿送进宫,自己在外面就有了依仗。现在看来女儿在宫里也是泥菩萨过河,反倒要自己先向上爬,才能让皇上多青眼女儿一些。徐夫人却不准徐炳权怪在儿子头上,“你朝无畏发什么火,他不也是一片好心过去露露脸。我看无畏说的没错,此事就是崔知敏自导自演,如何能在自己府里,被家生子下药算计,事后那该死的婆子和丫头居然消失的踪迹全无,谁家的家生子的性命不都是握在主人手里,这不是最蹊跷的吗?”
高阳郡主一路走来几十年,怎的管理府上出现这么大的疏漏。徐炳权道:“你别跟我吵,有本事你去找高阳掰扯清楚,看看你们谁厉害。”
他不是没质疑过这些疑点,可是高阳郡主那个疯女人压根不管不顾这些,逼得他只能答应商议婚事。这就是权宜之计,偏偏老妻和儿子都不理解他,女儿还要用命令来施压,徐炳权头一次觉得自己劳心劳力没意思。看看江家现在过的多爽,女婿是首辅,连带着江家满门都有面子,想要什么告诉女婿一声就行了,江落寻的侍郎职位,他不信楼晏庭没出手帮忙。女儿做了首辅夫人,儿子做了高官,又能娶到将军的女儿为妻,这条路原本该是他徐家的。若是双儿嫁给了楼晏庭,自己只管安生的做好礼部尚书,年老了把位子传给儿子,徐家又能接着富贵荣华。哪像现在,事事要自己筹谋,老天爷偏偏不让他如意,难道这一步棋就真的走错了吗?一句话把徐夫人噎的说不出话,高阳郡主精得很,那天在郡主府,她根本不与徐夫人争吵,只盯着徐炳权要说法。徐家的确是徐炳权做主,徐夫人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徐夫人转头见冰云低头站着,问道:“冰云啊,这段时间娘娘在宫里如何,家里出了事,她可有什么办法帮忙?”
徐妃进宫后很少递消息出来,除非是有什么事才会派人回来一趟,徐夫人一直以为她在宫里很好。冰云行了礼,斟酌一番开口道:“回夫人,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今天还请了太医诊脉,皇上嘱咐娘娘好好好休息呢。”
娘娘爱面子,嘱咐过她们不要乱说。徐炳权消息还是灵通一些,他知道的比徐夫人多,她语气严厉地问:“你老实交代,娘娘到底如何了,皇上对她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