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眼底的鄙夷太过明显，饶是不太聪明的苏落羽都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忍不住质问：“季小姐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想，”容琛满脸复杂：“你是不是属狗啊？”
苏落羽茫然：？“我，我不是，我属猴的。”
“啧。”
容琛可惜地咂咂嘴，问她：“你不属狗，你怎么看谁都想跟你抢屎吃呢？”
季欢：…… 她早就该习惯了，指望容琛能维持好她的体面，不如等身体不再频繁互换后，她再想办法面对自己一塌糊涂的形象。 她习以为常到了面无表情的地步，对面两人却齐刷刷露出震惊的表情。 苏落羽跟庄煜暧昧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一个出身名门的未婚妻。 她偷偷查过了季欢的信息，早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是多么高贵端庄，完美无瑕。 但这几次接触下来，她接触到的季大小姐，跟她想象中好像完全不一样。 还不如旁边这位容总气质高贵，令人心折。 她饱受震撼，但不影响她意识到自己挨骂了。 “你，你骂我？”
苏落羽委屈：“阿煜，你看……我早就告诉你，她根本就是装的。你这次相信我了吧？”
庄煜没说话，不知道他到底脑补了什么，眼神中竟然有几分痛苦愧疚：“欢欢，我知道我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也不能就堕落到这种地步……” 容琛给气乐了。 “庄家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连个镜子都买不起？”
他问：“但凡你出门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孬样，也说不出这种话。”
长得一般能力一般也就算了，这脑子倒是非常不一般。 自信脑补到这种地步，没有十年脑淤血做不到吧？ 容琛忍不住撇撇嘴，冲着季欢示意：大小姐当初是瞎了眼吗？怎么这样的傻子也看得上？ 啧，说他是老子的情敌，都嫌拉低了哥的档次。 季欢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沉默地露出无言的微笑，轻声：“他以前不这样。”
至少以前是个一般般的正常人。 比起圈子里那些私生活混乱的富二代，庄煜起码还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 容琛表示豪门圈子的要求也太低了。 眼睁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那副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思的默契模样，苏落羽也开始咬牙：“季小姐，我好好跟你交流，你为什么要骂我？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你都快把屎盆子甩我头上了，还嫌我说话过分？”
容琛觉得不可思议，指指庄煜：“看看他，再看看我们容总。身材身材比不过，样貌样貌比不过，能力能力比不过，金钱金钱比不过。”
他说：“就连体力也都比不过，废物成这样不知道好好努力，还敢出轨逃婚……说他是屎，我都觉得侮辱了屎。人家排泄物起码还能肥田报答大地呢！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他下了结论：“除了污染环境、浪费粮食，也就能给人添添堵。”
苏落羽很想反驳他。 但对照组就这么明晃晃站在旁边。 容琛这具身体本来就长得好。长相是非常少见的野性桀骜，男性荷尔蒙爆表。身材高大结实却不过分壮硕，是符合国人审美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西装暴徒。 此刻这具壳子里是季欢的灵魂，她的仪态礼教没法挑剔，眼神清正柔和了戾气，温和高贵又不带女气。 但凡是长了眼睛，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庄煜比得过。 不，两人往这里一站，好歹也称得上清秀帅哥的庄煜简直被比到了尘土里，灰扑扑得像个土疙瘩。 庄煜气得手抖在发抖。 他跟季欢从小一起长大，即使后来因为可笑的自尊心有意疏远，他也始终在暗暗关注着她。 因此他能够清晰地分辨出，说这些话的时候对方既不是有意羞辱，也不是恶意侮辱。 只是轻飘飘地描述事实的语气，让他感受到的屈辱几何倍数增长。 “欢欢！”
庄煜怒火冲头：“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自甘下贱到了这种地步！幸亏我爱上了落羽……你这样随便放荡、有眼无珠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我的妻子！”
他口不择言，破口大骂的样子，哪儿还有优雅小公子的派头？ “怪不得季太太想尽办法要我娶你，是怕你丢尽季家的脸吧？”
他冷笑着往季欢心口戳：“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被爱。逃婚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选……唔！”
他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 容琛沉着一张脸，一拳捣在他的嘴上。 庄煜捂着嘴，疼得眼泪狼狈掉落，满嘴都是血的样子吓得苏落羽尖叫一声。 容琛撸起袖子，露出小麦色肌肉结实的小臂，俊脸上露出血腥森寒的危险表情：“你他妈再给老子多说一个字？”
刚才一瞬间，恰好他和季欢的身体换了回来。 刚刚好。 容琛漫不经心地想，大小姐的身体还是太娇嫩了些，他每次动手既要注意大小姐的形象，还要担心会弄伤大小姐。 压着裙摆跳起来踹人，哪儿他妈有把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揍爽？ 按了按手指，他直接抓着庄煜的衣领，跟拎小鸡似的直接按倒在地上，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这次庄煜直接疼得叫都叫不出来，眼前发黑。 “老子一向讲规矩，信奉打人不打脸。”
容琛咧嘴露出森白的牙，寒声道：“你小子倒是有能耐，老子今天就破戒捣烂你这张臭嘴！”
在城中村那种地方，人在温饱都不能保证的时候，就别谈道德礼仪了。 为了保护一口吃的，保护家人自己，容琛也记不清他打过多少架。 打架这东西，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他这人最不要命，揍人的时候又狠又疯，把人往死里揍。 庄煜在他身下，没两下就像条死鱼似的，叫不出声挣扎不得，只有两条腿时不时抽搐一下。 苏落羽尖叫不止。 她怎么都没想到，看起来像是小说里贵族一样高贵完美的容琛，一挽袖子揍人的时候竟然这么可怕。 她眼泪都吓出来了，慌乱地大喊：“容总！季小姐！季大小姐！阿煜会死的，阿煜真的会被打死的！快住手，快住手啊！”
季欢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