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女人像才看到程阮一样,目光高高在上的挑剔的扫了几眼她的长相和衣着。 “徐老师,这是您朋友?”
程阮讨厌别人用看一个物品的眼光打量她,故意出声呛了句眼前的女人。 “错,是女朋友。”
她话落,徐韫节稍抬眼睫看了她一眼,见她那随时都有可能和别人打起来的架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是学校新聘的美术教师,既然你明天有事来不了,可以让她去帮你替课。”
徐韫节的话有打圆场的意思,可女人并不那么觉得。 她笑着看向程阮的目光尽是蔑视,“我怎么不知道学校聘请了新的美术老师?”
程阮深呼吸了下,尽量保持平静,努力克制心头滋生的燥意,“废话,你要是什么事都知道,这学校还要校长干什么?”
话落,在女人没缓过神前,又皮笑肉不笑的又说:“啊,我这个人说话方式就这样,你别介意啊。”
女人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但有火不好当着徐韫节的面直接发泄,只能按捺下来,咬牙问程阮:“不知道您是哪个美院毕业的?”
“关你什么事。”
程阮悄悄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还有副业?”
“……什么?”
女人没听懂。 程阮嗤了声:“副业查户口啊。”
“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程阮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说话它就这样。”
女人彻底被噎住了。 她是学校花重金请来的老师,加上年轻漂亮,不少学生都喜欢她,学校里也有几个男老师在追求她,但她只看上了学校新来的数学老师。 也就是徐韫节。 她在学校画室听学生说起徐韫节好像被学校外面的女人给缠住了,这才找借口来徐老师办公室一探究竟。 没想到学生说的是真的。 这个校外的女人果然不好对付,张扬跋扈,一点礼数都没有,一看就是小地方养出来的俗人,还来私高当美术老师? 笑话。 不过眼下看上去,这个校外女人应该还没追到徐老师。 程阮看到女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不知道酝酿什么坏主意。 忽然,她看到女人朝徐韫节走过去,在他办公桌前站定,“徐老师,不知您今晚有没有空,我想……” 程阮掏了掏耳朵,打断道:“他没空。”
女人再次被噎,薄怒的视线朝程阮瞪来。 程阮笑了,女人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当着女人的面,她愉悦的吹了个口哨,一脸痞气道:“你的徐老师今晚约了人。”
女人似乎不信,程阮一挑眉,用目光点了点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懒散道:“不信你问他。”
女人的视线转移到面色寡淡的男人身上,看到男人先是瞧了眼程阮懒懒散散的模样,才转过头来,不冷不淡地回答自己道:“嗯。”
只有一个简短的音节。 女人脸色霎时一僵。 程阮瞥见女人垂在一侧的手指握了松,松了握,可见内心有多挣扎。 片刻,女人克制着脸色,来到她面前,对她伸出手。 “欢迎你来到我们学校任教。”
程阮垂头扫了眼女人精致的美甲,眉梢一扬,慢悠悠和女人交握了下手。 “对了,我叫华莺。”
华莺自我介绍的同时,美眸轻蔑的看着程阮。 已经想好接下来同为美术教师的日子里怎么把今天丢失的脸面找回来。 - 程阮面无表情的看着华莺离开。 她不是没看见女人临走前眼底的挑衅,她只是觉得和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斗的。 两个女人打架太难看。华莺还不值得她动手。 不过,如果下次见面,华莺还这么自视清高,把主意打到徐韫节身上,那么她不介意动用一点点小手段,让华莺在白城混不下去。 反正她是公认的小疯子。 做什么都不需要道理。 - 送走华莺后,程阮看向徐韫节,手指按在唇角,手动挤出一个微笑,“谢谢徐老师刚才的配合,我发现我都要再次喜欢上你了!”
男人没看她,将方若颜刚刚送来的学生名单夹在教案中,拿上手机和腕表,起身。 离开座位前,轻飘飘看她一眼,“你知道你现在脸上写着什么字吗?”
程阮眨眨眼:“什么?”
“假。”
男人黑眸平静冷漠,评价道:“笑是假的,话是假的,你的喜欢也是假的。”
“怎么会,我是真的喜欢你。”
程阮下意识说了句。 “喜欢?”
男人不知道被戳到什么点,要离开的步伐忽地顿下,不带情绪的黑眸朝程阮扫来,温文尔雅的面具有一瞬间的破碎,他似乎冷笑了声。 “喜欢?你不是说你玩腻了吗?”
程阮脸上的表情一僵。 当初分手时,徐韫节问程阮为什么,她回答他,玩腻了。 五年过去,重逢以来,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程阮张了张嘴,向来舌灿莲花的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她当初只是想故意刺激他? 可她的确提了‘分手’两个字。 见她说不出话,男人收回视线,往外走,步履沉稳。 “你去上课吗?”
程阮在后面问了句。 男人没理她。 程阮啧了声,搜刮出最后一丝理智,喊住他:“徐韫节!”
她声音很大,还夹杂着些许强势,“你当初为什么没和……” 话说一半,程阮猛地顿住,没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口。 她不能说。 也不能问。 问了就代表她承认自己输给了那个人。 可徐韫节听出她语气的异常,已经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程阮深吸了两口气,把方才的冲动尽数压下。 她脸色恢复冷漠,对上徐韫节略带疑惑的目光,轻抬下颌,又变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模样。 “没什么,你去上课吧。”
- 徐韫节走之前,深深地看了眼程阮,那一眼,似乎要透过程阮谎言成篇的表像,直剖她的内心。 他走后,程阮大脑放空了两秒,眉目间冷冷淡淡,还隐约透漏着说不上来的嘲讽。 她程阮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正没对谁低过头,也没跟谁认输过。 既然徐韫节现在没和那个人在一起,那就证明她和那个人之间,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 更何况,徐韫节现在有婚约在身,她才是要跟他履行婚约的人。 程阮扯唇笑了笑,目光冷冽,随意在徐韫节办公室内扫过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