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庆幸自己早就留了一手。这一手,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看着身旁总是朝自己看过来的老马婶,马九不由得摇了摇头。眼下就很清楚了,向红和肖红军并不是什么好人,身份也没有肖烈高。所以,老马婶为什么要向他推荐这样两个人?由此及彼,那么自己身旁的老马婶人品也有待考究。甚至,现在他都有点怀疑,自己身旁这个老马婶,到底是不是六子哥的亲妈。而老马婶口中的那个被肖烈冤枉坐牢的马六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六子哥!在回栓驴村的路上,马九暗自做了一个决定。送走了老马婶后,他骑着自行车精致往肖烈家里走。还要多亏先前在老马婶面前立了个“好人设”。老马婶完全不怀疑他,因此也没有想过要跟踪他。他一路上半点都不停,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看的肖烈和向晚也是一脸懵。肖烈觉得有点不对头:“晚晚,我瞧着,这马九怎么往咱们家去了?”
向晚也看不懂,但又觉得马九有些不对劲。“这就是往咱们家去呢!”
刚才,她看的清楚,马九是有意先把老马婶送回家,之后直奔村尾的方向。老马婶也并不知道马九会去他们家。向晚和肖烈坐着汽车,先马九一步到了自己家。在门外敲门声响起后,肖烈假装刚刚从炕上下来。整理着衣服开了门。面上有着被打扰睡觉后的不虞:“马九同志?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我们家了?”
马九拱了拱手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肖烈同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求证,希望你能让我先进去。”
马九的恳求之色,让肖烈想起刚才向晚的话。他打开院门,好生将马九给迎了进来。两人一进屋里,向晚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她一改白天的态度,对马九也热情了起来。“马九同志,快坐,天气太冷了,你先喝点热水。”
说完,留着肖烈和马九说话,她关上门离开。马九忽然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向晚会留下来。他只想单独跟肖烈说几句。确定向晚不会来个回头杀,马九坐在了肖烈对面。他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问起。抛开先前对肖烈的偏见后,他现在重新再审视肖烈。他忽然发现,肖烈身上有一股独特的从容大气的气质。尤其是肖烈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就连端起茶杯喝水的姿势,也给人一种严谨规矩的感觉,像是从部队走出来的似的。再观肖烈面相,一种国泰民安,周正端方的感觉迎面袭来。马九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疑问,给肖烈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位考生,在马上要考试的时候,却被人偷去了路引,这时,有位大哥犹如天降,将考生的路引找到,还把那小偷绳之以法。当时,考生没能报答恩情,多年后,偶然遇到大哥的家人,却发现,大哥已经被人陷害,关进了监狱。”
“肖烈同志,你说,他这恩情,是报还是不报?”
肖烈正听着入神,闻言挑了挑眉。他抬眼看向马九,发现对方脸上的期待之色,跟自己想象中的有点区别。实在是太着急了。肖烈觉得有意思。这个马九,跟白天的表现,截然相反。白天可是对他带着恨意的,即便掩饰的很好,可敏锐如肖烈,怎么会忽视?以他多年憎恨叶微澜的经验来看,马九对自己,跟自己对叶微澜的恨意,只多不少。那么问题就来了。自己跟眼前这个京都来的考古队员,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肖烈静下心来,好好的捋了捋。刚才马九的故事,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他当年应该是前途无量,但是有人从中阻挠了,好在有位大哥出手相帮,所以才能顺利继续。他右手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从那个故事中,抓取到了关键词。监狱!恩人被关进了监狱。肖烈扯了扯嘴角。关进监狱的,跟马九又有关系的,可不就是马六子那个王八蛋?所以,马九是想给马六子这种人报仇?不对!马九的故事里,恩人之所以是恩人,是因为在关键时候帮了马九。可套在马六子那种人身上,肖烈着实是不敢恭维。个狗日的东西,怎么可能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去追什么小偷?想到这里,肖烈觉得,有没有另一种可能,马九是认错恩人了?全都想通后,肖烈也就这么说了出来。“马九同志,有没有可能,你认错了救命恩人?如果你的恩人,不是监狱里的那个,那你根本就不必有任何救人的想法。”
马九急道:“那如果那人就是呢?”
虽然着急,声音却并不大。肖烈这么快就理清了自己故事映照的现实,马九是佩服的。因此也减少了周身的一丝敌意。马九就这么承认了,还问出这样的问题。肖烈觉得有点奇怪,反问马九:“那你怎么不去确认一下?”
马九脸上露出了颓丧的表情,身体都向椅子里弓了弓。“说是今年没有见面的次数了,我见不到恩人,只能通过……”说着,欲言又止。肖烈接话:“只能通过老马婶?对不对?”
马九起身,“你怎么知道?”
肖烈能说他和向晚跟踪了他和老马婶一路?难怪晚晚说这个马九有点奇怪。前脚诬陷自己的人偷盗文物,后脚就来跟自己“谈心”。这样的人,肖烈也还是头一次见。他让马九坐下,他有问题要问。“想来村上对老马婶和马六子的风评,你也是有所耳闻,难道你就一点不怀疑监狱里的马六子,不是救你的人?”
马九头也不抬:“我的恩人就叫马六子,口音什么的我都确认过。而且,老马婶说的也有道理,你手眼通天,有可能马六子就是被你陷害的。”
肖烈给气笑了。“我有什么理由陷害马六子?”
杀人都需要动机好吧?马九一愣,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向肖烈,被先前老马婶的说辞讲了出来。“在你要负责整个村子的粮产的时候,只有马六子持反对声音。这个理由够吗?”
肖烈再次无语。“所以,马九同志,我为村里增加粮产,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吗?”
马九:“……”是啊!这明明是好事!可马六子又为什么要反对?马九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坍塌。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