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飘渺,云卷云舒。隋烬一身玄金色便装坐在花园的玉石桌前,远远的便看见那身着一袭白青色散花长裙的女子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只是一眼,隋烬便看见了她挂在腰间的装饰品正是那夜自己送与她的那一枚玉连环。见她如今贴身佩戴,隋烬心头喜欢,当即站起身来,等着她靠近。冯勤见状,对着隋烬耳语几句,便转身退下了。“你怎么来了?”
女子声线一出,隋烬当即便顿住了,那张俊朗不凡的面容之上多了一抹疑虑。又是如此,这般冷漠的声线,丝毫不带感情的眼神,就好似时时刻刻都在应付着自己。他微微一愣,只是一瞬,便展颜朝着容醒走去,那双黑曜般的瞳孔之中闪过一抹痛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小醒,不来见我,便只能我来寻你了。”
容醒似被他那灼热的目光刺痛到了,连忙伸手将自己的手从隋烬的手中抽了出来,朝着不远之处的那一座秋千走去。她在现代时颠沛流离,年幼时不曾玩过秋千,穿越到此之后有了兄长的疼爱便造让容醉造了一座秋千,也算是报复性补偿吧。坐上了秋千,隋烬便如同以往的很多次一般在身后慢慢的推动着秋千,深怕她摔着。“听闻你今早去了流濯苑?”
隋烬的话音刚落,容醒柳眉一皱,放在那悬着的双脚也猛然的放到了地上,停止的秋千的晃动。是了,隋烬在流濯苑安插了人手,这件事情她早该想到的。可是这两日却因为急着攻略嬴琅而忘记了这件事情。真是该死!看来日后还是需要小心行事了。隋烬倒是没想到容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面色有些低沉,冷然一笑,同容醒一起坐到了那秋千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所以你去流濯苑做什么?”
他没有提前日,仅仅只是说了今早。容醒倒是淡定,缓缓开口,“那夜去流濯苑寻兄长,不慎遗落了些东西,今早去寻了。”
“嗯。”
他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把玩着容醒肩头的青丝,神色黯然,心中一片明朗,问道,“东西寻到了吗?”
“当然!”
容醒扬眉一笑,而后将自己腰间的玉连环拿起,到了隋烬的眼前晃了晃,“你瞧,你送与我的玉连环我日日佩戴,那夜丢失之后,我亦是心急如焚。”
“嗯。”
对方只是这样的回应,叫容醒有些心烦意乱,到底也是明显感觉到隋烬身上的一股醋意。于是,容醒这才开口嘲笑,“我去流濯苑,你不高兴啦?”
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只是容醒总是能够将隋烬的心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现在,多了一个攻略反派的任务,剧情偏离了,她对付起隋烬反而有些力不从心了。“嬴琅在南岐待不了多久的,他早晚得死。”
隋烬的话很是坚定,也叫容醒一阵头疼。只是单纯的以为隋烬要杀嬴琅仅仅只是因为两国之间关系势同水火而已。“所以你日后离他远些。”
隋烬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她微微点头,但还是开口询问了,“所以是你派人刺杀的嬴琅?”
“不是。”
容醒大惊,隋烬还不至于与自己说谎,所以他说不是他,那便真的不会是他,可是,容醒却全然想不到还有谁不惜破坏南北两国的邦交也要刺杀嬴琅。正寻思着,容醒便看见那照顾嬴琅的丫环朝着此处走来。她心警铃大响,可是那丫环便先容醒一步,对着容醒开口了。“小姐,那位公子一醒来便将我们赶出去了,还把药给打翻了,根本不让我们靠近,您要不要去一趟?”
听着下人的禀报,容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丫环怎么就不懂什么话何时该说,何时不该说呢?看向一边的隋烬,此刻他的面色阴冷,但却还是扯唇一笑,“公子?”
左右已经知道隋烬在流濯苑安插了暗线,必然是知道嬴琅被容醉带回了镇北侯府,如若她现在矢口否认的话,反而会让隋烬猜忌她,如此还不如承认了。“是嬴琅,他不知被谁行刺了,哥哥便将他带到镇北侯府疗伤了。”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容醉行为与她容醒无关。“哥哥叫我照顾好他,便不陪你啦,明日陪你游湖。”
说罢,不等隋烬反应,容醒便飞一般的举步离开了。隋烬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那白青色的衣摆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手心里流失,怎么也抓不住。“冯勤,你说她先前为何要对我说谎?”
突然被点名的冯勤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家殿下的感情生活,只是看着自家殿下这一副恋爱脑的样子,他恨铁不成钢,明白自家殿下意有所指,于是开口回答。“殿下,万一容姑娘说的是真的呢?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前日没有找到东西,今日又去找了?”
“你信?”
不置可否,不管是隋烬还是冯勤,他们都不信。“昨夜的杀手为何人所派?”
虽说他希望嬴琅去死,但是作为南岐太子,他还是不得不考虑一下南岐的利益,眼下还不是可以杀嬴琅的时候,但日后就不一定了。冯勤挑眉,如是回答,“杀手非我南岐人士,只怕想要谋杀嬴琅之人来自北珩。”
……嬴琅那屋外静得吓人,容醒吩咐丫环下去熬药之后,便推门进屋去了。她发现嬴琅似乎格外喜欢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他整个人裹着锦被,缩在床榻的深处的角落里,容醒不禁头疼。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怎么如此胆小怕事?这样的人也能是反派?“嬴琅,听闻你将药给打翻了?”
听出这句话为何人所言,嬴琅心头一喜,耷拉着脑袋将自己的头从被子之内探了出来,在看见那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之时,嬴琅这才放下了自己心中的警惕,一双星眸含着委屈扫向了容醒,泪眼婆娑,颤颤巍巍的开口。“姐姐,我浑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