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谷坐落于落晨山脉中段的一条狭窄谷地,两侧是魏巍高耸的峭壁和大山,溪水潺潺,岸沿或是乱石交磐的浅滩、或是芦苇芊绵的湿地、亦或是榉木参天的密林。 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披洒下来,斑斓了眼前的路。 像是不忍心打乱这里的美好,少年步伐轻缓,每一步都走的谨小慎微。 终于,道路的前方出现两道身影,看身上的穿着,应该是正丙堂的弟子。 正丙堂的弟子有严格的纪律性,想打他们的榕花主意,明显很困难。 看着对方百步一岗的紧密协作,白一朵有点犯愁, “看看人家,协作的多好,哪像我们,刚有点成绩就吵着分家产!”
见白一朵时不时就抱怨几句,王铁柱擦一把脖颈的汗珠,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白师弟,这里应该是正丙堂的大本营,他们有53个人进入溪谷,是三堂当中人数最多的!也不知道叶霖是怎么办到的,这么庞大的群体,竟然没有一个落单的。……别看他们只是两人一组,其实百步之内必有联携,其实是一个几十人相互协作的陷阱!我们的弟子已经有好几个中招了!”
听到这里,白一朵气的牙痒痒! 好不容易挣的青铜榕花,就这么便宜了正丙堂!? “一群败家子!”
痛惜的直搓牙,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向王铁柱,问道:“装死你会吗?”
“啊?”
王铁柱一愣,忙问:“白师弟,装死做什么?”
“碰瓷呀!”
白一朵道。 说完,白一朵拿出青铜榕花,塞进王铁柱手心,又指了指前方对他说:“看见那边穿蓝衣服的了吗?我看过了,他应该是火系修士。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灵根,但你看他的兵器,烈焰长枪!”
“记住这个人,咱要吃定他!”
说罢,白一朵又贴着耳畔交代几句,后者面露奇芒。 …… 榉木林中,手持长枪的男子打了个哈气,仰天看一眼,抱怨道:“真没意思,还以为复赛能像初选赛那样打个痛快,没想到会这么闷!”
一旁,手持灵剑的男弟子戏笑道:“付久焱,你是惦记着正甲堂的玉秀师姐,想寻她一个找你复仇的机会吧?她可是扬言要打趴你为师弟报仇的!”
付久焱长枪往地上一扎,苦笑道:“只怕是没机会了!叶霖师兄出手,能够达到沼泽的,可能只有我们正丙堂!”
两人交谈正欢,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芥蒂看去,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正在追赶一名鼻青脸肿的男子。 “王铁柱,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敢偷走我们的青铜榕花,你个道貌岸然的下作小人,我要杀了你……!”
只见白一朵一脸愤恨的追逐而至,王铁柱跌跌撞撞,看见付久焱,就急切的扔出去两枚青铜榕花:“两位师兄,快帮帮我,白一朵疯了,他要杀我!”
两人接过青铜榕花,身板一愣! “世界上能有这种好事?”
见白一朵只是一个人,两人相视一眼,轻蔑一笑。 “嘿!都是同宗师兄弟,没必要出死手!”
付久焱出声喝道, 白一朵脚步一顿,郑重地看向二人,目光如锥。 “好你个王铁柱,竟然背叛武堂投身别处!等回去,我一定要禀告长教。”
说罢,白一朵愤恨的转身离去,似是很不甘,却有无可奈何! 这时,王铁柱终于松了口气,抱拳对着付久焱两人一拜:“多谢两位师兄出手相……” 躬身一拜,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袍袖抖动间滚落三枚青铜榕花, 而更让人眼冒金光的,是王铁柱的衣袖鼓鼓囊囊,分明里面藏的榕花数量太多,都掉出来了。 “正甲堂……哪里来这么多的青铜榕花?”
“我听说正乙堂所有的青铜榕花都被他们抢走了,” “这个烧饼脸,一定是偷了所有的榕花勋章,这才被打成这样!”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激动。 能随手丢出两枚青铜榕花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说明这家伙富裕呀! 王铁柱却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脸皮抽搐了一下,急退两步:“两位师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哟!”
“你们……想怎么样?”
“简单!留下榕花勋章,否则……” “绝不可能!”
王铁柱紧张的抱住衣袖, 虽然里面都是石头籽,可看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跟抱着的是怎样的前程美景似的。 两人讥诮一笑,步伐紧逼,满脸的坏笑。 忽然的,王铁柱手中灵气运作,对着付久焱轰然击出, 电光火石间,付久焱来不及思考,蓄势的灵气丝毫不减,蕴入长枪,奋力一戳…… 原以为会有灵气碰撞的轰炸声响,但是出乎意料,随着长枪的刺出,王铁柱不仅没有灵气外溢,反而身躯一晃,全身燃起滔天火焰! 这火焰,正是白一朵预留给他的魔焱炙火,炽热的温度让走周遭变得扭曲,树叶焦黄,地面噼里啪啦传出皴裂声。 付久焱一愣,诧异的看一眼自己手里的长枪,他的火系何时如此强悍了? 一旁的持剑男子瞪大了眼睛,看到火焰中哇哇惨叫的王铁柱,急的直跺脚:“付久焱,还不快收回火焰,会出人命的!”
“这不是我的火焰!”
付久焱连忙摇头,手掌摊开,验证道:“不信你看,火焰不受我操控的。”
说罢,手掌一握, 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付久焱手掌迎空一握,王铁柱焚身的火焰陡然消散,一簇孤苗自空中漂浮,直扑付久焱的掌心,消失不见。 这一幕,把付久焱也弄懵了,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练的是温和火系,不可能有这般毁灭弑性的!”
但事实胜于雄辩,持剑男子抱怨的瞪一眼付久焱,急忙奔赴上前。 这时候,白一朵去而复返,远远的惊呼一句:“天啦,你们杀了王铁柱?”
两人一愣,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亲眼所见,你们残忍的杀害了王铁柱,他已经死了!”
说罢,白一朵疾步上前,一把掀开外焦里嫩的王铁柱,探了探呼吸,惊恐万状! “王师兄,你不能死呀!为了区区几枚青铜榕花,连命都没有了,值得吗?”
见白一朵哭丧,付久焱脑子一片空白。 持剑男子还算理智,上前探了探鼻息, 这一探,脸上一沉,惊恐的回眸看向付久焱,漠然的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付久焱内心一片崩塌,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这时候,持剑男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开和付久焱的距离,划清界限道:“付师弟,这件事怪你太过冲动,内院的复赛比试不比外院,借机殉杀者,是要偿命的!”
付久焱彻底慌了,浑身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先出的手。”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持剑男子吼嚣道。